“你,过来.”阿南指着都敏俊,淡淡的,道。说着,他头也不回,径直朝着战场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或者说,北方军的士兵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就算是禁忌者,在如此强烈的阳光的直接暴晒之下,也坚持不了多久的。毕竟,阳光是无孔不入的,除非有物理的防护措施,光用自己的能力,是很难做到完全的防御的。
两个人行走在之前的战场上,四周都处都是尸骸,在阳光的暴晒之下,或者说是被灼伤而死的尸体,死状极其的凄惨。一具具被烤成了半炭化的形态。尸体的表面上除了被烤焦了的痕迹外,到处充满了燎泡,很多燎泡炸开,淌出泛黄的水渍和鲜红的血水。甚至很多地方的皮肤都开始开裂,焦黄,空气里充斥着一股刺鼻的烤肉味伴随着糊臭味的怪异气味。
阿南缓缓的行走在原先的战场上,都敏俊静静的跟随在他的身后,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在满场的尸骸当中走过,尽量不踩到地上的尸体。不是因为为了让死着安宁,仅仅只是不想让自己的鞋子踩脏了而已。
突然,阿南开口了,淡淡的,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按照原来的计划将这些北方军引进死亡山谷?还是你觉得我说的话,现在对你来说已经完全没有约束力了?”
“不是的,大人,对于您的命令,我丝毫不敢质疑。”不同于在魏文広或者曹大海面前显示的那样,在阿南的面前,都敏俊尽量表现出自己所有的谦卑。只见他低着头,轻声,道:“我认为,一名合格的将领,应该在战场上可以灵活的机动,而不是恪守死板的命令,您要求消灭北方军,这是您的中心命令,至于怎么消灭,战场上瞬息万变,我用更适合的方式解决战斗,最终还是执行了您最初的命令而已。”
“你这算狡辩吗?”阿南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开口。
“不敢。”都敏俊依然低着头,轻声回答:“大人您不是曹大海之流,您有您的想法,当然,我也不敢揣测,但是我相信大人您心里自然有一个衡量的标准。我知道大人您喜欢什么样的手下,我可以保证,我能给予你我的所有的忠诚,但是,我是个有思想的人,尤其是在战场上,我喜欢大人您能给我足够多的自由。”
“都敏俊。。。呵呵,我是该夸你呢?还是应该杀你呢?”阿南淡淡的一笑,转头看向了都敏俊,道:“你这样的人是一柄双刃剑,用你,有好处,也有坏处,这点我们心里都有数。我希望你可以说服我,怎么样才可以让我放心的用你。”
都敏俊皱着眉头,仿佛内心在承受什么重大的煎熬一般,突然,他轻声的开口,道:“我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恩,我会命人去把他们接到我家里去暂住一段时间的。”阿南似乎很满意都敏俊的回答,微笑了一下后,淡淡的,道:“下面说说看,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将自己的儿女送到阿南的家里去做人质,虽然都敏俊很不乐意,但是他知道,以阿南的性格和手段,如果他真的想杀自己的话,那他的那些儿女自然也保不住。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句话一直是被阿南挂在嘴边的话,也是他一直奉行的行事原则。
所以,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开口,回答:“大人,如果说北方之城不知道我们已经歼灭了他们的西路部队,还截杀了他们的援军,这打死我也不相信的。毕竟北方之城向来都是以情报的精准性而著称,所以,长驱直入,直捣黄龙的做法,显然已经不适合现在的战斗了。北方之城现在必定已经严阵以待的等着我们,说不定在我们行军的路上还给我们安排了一些‘惊喜’在等着我们。所以,我想,我们大军不应该闪击北方之城,要闪击的话,只能在20多天前闪击,现在已经无效了。我们应该步步为营,缓缓的逼近。”
“哦?怎么说?”都敏俊的提议,阿南完全看不出是否对其感兴趣,只见他微微抬头,看着都敏俊,淡淡的问了一句。
都敏俊急忙低下头来,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北方之城这次出动了10万大军,几乎是倾尽他们全城的兵力了,现在他们的内部一定空虚,就算现在开始征集新兵,一来新兵短期内不会形成什么战斗力,二来,这些新兵如果得知了前线的军队已经全军覆没之后,必定无心应战,士气尽失。而且如果北方军真的在我们沿途的路上实施骚扰战术的话,我们步步为营也能有效的避免这一点,最重要的是,我们走的越慢,我们对其全城造成的无形的压力就越盛,甚至不需要我们攻城,很有可能我们赶到他们城墙之下之前,他们就先行从内部崩溃了。”
“恩。”都敏俊的话让阿南微微的点了点头,略微沉吟了下后,只见他转身,面对着都敏俊,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轻声道:“放心,你的利用价值比你想象中的要大的多,暂时不会有什么生命安全的威胁的,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去干。你在战斗中表现出来越多的天赋,你就越安全,也越有可能受到我的重用,明白了吗?”
“是,大人。”都敏俊重重的点了点头,一脸的激动,不过,他眼底深处的那一抹忧虑,却怎么也无法隐藏的了。
就在北方军全军覆没的当天下午,阿南部的大军就重新整顿了人马,浩浩荡荡的朝着北方之城压去。
阿南部6万人,风之部落6万人,超过12万大军,延绵数公里,气势浩大,规模空前。战士们的士气达到了顶点,当阿南的军队出现在北方之城那高大的城墙下面的时候,就意味着旧世界结束后的400多年来,城邦之间那复杂的关系链,将第一次迎来真正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