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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喜结良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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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是最敏感的时间,由于众臣的请求,废太子之事暂搁,这看似平静的朝堂之中,似乎又平定了下来。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至少,夏云染在感觉朝中风浪平静的时候,她便能猜测到龙曜的手段不会仅仅只是到此,即然他已经出手了,就一定会让皇后母子撤底失去宫中的地位。

当然,这只是夏云染的猜测,可她猜测得很正确,就在今天早上,一份密报送到了皇帝的手里。

密报的内容是皇后娘家的表叔平国候,窜通恶匪密吞钱财,害得边境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此事一落到皇帝的手里,简直没把老皇帝气得跳脚,竟然有人敢用这样的方式向他要钱,而密报之中,写得清晰明白,还附有一份盖了平国候的密章信函,更坐实了此事。

皇后背后的的势力当中,平国候的势力最大,他已经被封为一品将军候,统领三十万,驻守东北边关,可由于他的脾性爆燥,好大喜功,常年平境的边关,令他守而泛味,所以,他传窜通了贼匪,故意制造多起乱事,以至于从皇家银库之中得金银数十万,并在边境处建奢华宅子,养了数十个姨娘,生活极度靡奢。

皇帝接到密函的当天下午,就派出了他最信任的禁军统领都陆速去边境查看。

都陆原本只是一等禁卫出身,后因那次公主招亲文试的殿上,他一眼认出刺客的身份,并且在刺客刺杀中,挺身挡在皇帝的面前,被刺客挑穿肩骨,同时,他忍痛之中,也把刺客一剑刺杀。

就这次之后,得皇帝赏识,他破格被提升为左副统,并伴驾左右,专保卫皇帝的安危。

都陆领命之后,简装带着六个禁卫军化身平民暗夜时分,直冲城门而出。

这件事情,目前只有皇帝及身边的人知道。

在都陆出城的第二天下午,雪白的空中,一只纯白的鸽子宛如春天的信使,它在空中盘旋了一阵之后,落在了一处古香古色的屋檐之中,发出了几声鸣叫,仿佛在催促屋中的人。

很快,一道灰色的身影快步出来,手里托着一把谷粮,那鸽子亲呢的展翅飞到他的手里,小尖嘴十分饥饿的去吃谷粮,而男人也趁机取出了她腿上绑着的布条,把谷粮洒在地上,进入了屋中。

屋中收拾得很干净简单,在一处软榻之上,一位俊美如玉的少年正端坐着,手是捧着一本书,窗外的枝条上还有几丝碎雪,映衬在他如玉的面容上,晶莹惕透。

“世子,都陆来消息了,他已经被皇上密派去查平国候的底细。”李硕欣喜道。

榻上的少年,正是沿路赶往西北方向的龙曜,由于前方大雪压山,官兵正在修辑路段,他被困于小镇等候。

“嗯。”龙曜点点头。

“世子,想不到皇上已经这般相信都陆了。”

“都陆在几个月前,挺身替皇上挡剑,已经获得了皇上的信任。”

“世子,看来你早就知道那刺客的身份,才会让都陆露这一手,如今,也方便于我们的行事,有了平国候这个罪证,我看太子的位置坐不久了,也不知道皇上这次是不是真得下决心废了他。”李硕道。

“如果换了三年前的皇上,他还会再考虑,或是再隐忍原谅,但是,今年的皇上不会这么做了。”龙曜断定道。

“难道三年之中,皇帝的性情大变了?”

“时间的流逝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智,皇上今年已经五十七岁了,虽然他看上去健朗,可他的心早就疲累了,耐心渐失,他没有时间和耐心等待太子的成长,他要尽快为大历国培养一位能干的未来君主。”龙曜合上了书,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黑曜石般的眼睫下面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阴影。

“世子,去躺会儿吧!你再不休息,会累坏的。”李硕关心道。

“没事,我再看会儿书。”龙曜摇摇头,伸手撑住侧脸,支撑精神,李硕替他披上一件厚披风,出去了。

龙曜却并没有打开书,眼神透过窗外的雪景,脑海里思念着夏云染,想着想着,他长长的睫毛微微覆上,安然入梦。

李硕进来时,也没敢吵他,抽走了他手中的书,再给他披上一件厚外袍,目光落在他年轻的面容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自从他跟着世子之后,他就没有一天的轻松,并不是谁给他压力,而是,他看着世子的生活,令他轻松不得。

那个时候,他还年轻,看着一个七岁的孩子整日躲在书库之中,十岁的时候,又四处游学,可以说,他是亲眼见证着这个少世子的成长,可跟随着身边的他,却完全摸不透他的想法和他的行事做法。

只是,后来他慢慢领悟过来,才知道,世子所走的路,是一条常人无法触及的道路,是一条充满了危险和凶杀的路。

可这个少年才不过十八岁,想想他的十八岁在干什么?

两日之后,道路修通,龙曜一行人才得于继续启程前行。

皇宫里,自芸妃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太子被禁足在东宫的宫殿,没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去探视。

皇后这几天也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她在皇帝寝宫面前跪了一天一夜,才求得探视太子的机会。

在得到皇帝允准之后,皇后急急的朝太子宫而去,她走得很急,谁也不知道优雅的皇后,会跑得这么快,她巨大的凤袍,在寒风中就仿佛凤蝶的翅膀,华贵而美丽。

太子殿,被禁足的太子,早失去了平常的冷静,即便他并不是胸无大才,平常的功绩也不错,可他现在后悔不已,身为太子,他自小锦衣玉食,得千万宠爱,他从一开始出生,就被封为太子,所有人都在向他展示着,这天下迟早是他的,在这样被所有人尊敬之中,他被养成了知足而不知进取,更难于自控的随行而为,即便在二皇子成长之后,有了危机感,也没有这般的警惕,可现在,他真得后悔也晚了。

太子憔悴忧虑的身影倚坐在软榻之上,就仿佛被关着的一头失去了斗志的公鸡。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来探看您了。”公公推开了门,轻声道。

在这空旷得有些死寂的殿里,轩辕宸抬起了目光,露出了喜色,“母后…”他整个人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皇后与他在殿前紧紧的相拥,皇后这些日子担心和恐惧此刻化成了泪水流了下来,但仅仅只是几滴,她就平静下来了。

“宸儿,快与我进殿。”皇后执起儿子的手进入了殿中。

“母后,孩儿想你好苦,好害怕。”太子流着泪道。

皇后心疼之中,却脸色严厉的看着他,“你给我振作起来,男子汉有什么可惧的?”

“母后,父皇这次一定不会饶我。”太子怆然道。

“现在你必须给我好好想想,到底那天发生什么事情?好端端的为何你会神智失常。”

“母后,孩儿也不明白,可我真得不记得我怎么会对芸妃那样。”轩辕宸感到很苦恼。

“你仔细想想,你那天都吃了喝了什么?碰过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皇后的目光如鹰一般盯着太子。

太子这几天丧失了斗志,早就把那天芸妃的事情忘记了,而且,他清醒的时候,的确看见吓坏的芸妃衣服凌乱,而他也是袍带半解,还是有些心虚的,如今,被母亲一问,他才凛然回神,仔细的想这件事情。

“我记得那日,是我答应兰妃要送怜兰给她的,早上是在太子殿上吃的膳食,然后先去了一趟太师那里,随他写了几副对联,紧接着我就去了花房里,看了那两盆怜兰,出来就去御花园碰上芸妃,然后,就发生了那件事情…”太子说完,脸上闪过一抹羞愧。

皇后仔细听着儿子的话,突然觉得那两盆怜兰有问题,她皱紧眉道,“你闻了那怜兰的花香吗?”

“母后说得对,那怜兰那日的确香得很,我由于见其花朵开得特别,还特意凑过去闻了闻,难道母后怀疑是那怜兰的香味有问题?”

“这的确是一个可疑的地方。”

“可是,那怜兰我也不是第一次闻,在前两天我还陪着兰妃去看过了,两个人都闻过了,可是,为何我们都没有事情?”

“这不明摆着有人故意在那天做了手脚吗?看来我们这次是栽到了什么人的圈套里去了。”

“我若是被父皇责骂,得好处的还能有谁?不就是二弟吗?”太子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不错,这宫中能动手脚的,除了他们还会有谁?”皇后的目光也极度的怨恨起来,如今,儿子的太子身份不保,她六宫之主的位置也是摇摇欲坠,今后若失了儿子,她又能在这里长久下去?

就在同一时间,杨贵妃的宫里,轩辕湛负手等着母妃,他在今天得到了一个消息,必须尽快和母妃商量。

杨贵妃领着宫女从寝房款款迈出来,最近她的心情不错,以至于脸上都是容光焕发,越发的年轻了几分。

“湛儿。”杨贵妃唤着儿子。

“儿子见过母妃。”轩辕湛朝她行了礼,在椅子上坐下之后,他目光摒退了身边的丫环,便朝母妃道,“母妃,最近你可以见过父皇身边的都杜统领?”

“怎么了?这倒是没有留意。”

“我找了宫中的禁卫军,都不知道都杜去了哪里!真奇怪,他是父皇亲点的近身侍统,他的任务就是保护父皇,他怎么可能会离宫?”

杨贵妃不由惊讶起来,“大概是你父皇派他出宫办事去了吧!”

“这就是了,在这个时候,父皇派他去办什么事情了?”轩辕湛的神情有些紧张道。

“我知道这次太子事件,皇上也有怀疑我们母子,那些太子党的人,无非是明嘲暗讽的是我们下得手,这简直是荒唐,我们可是清白的人。”杨贵妃的目光泛冷道。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不是我们下得手,那会是谁?谁想要太子落难?谁要除去太子?”轩辕湛始终想不通。

“这个芸妃的底细你可查清楚了?”

“查了,似乎没有问题。”

“真查清楚了?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她正是练芸儿,她脖子上有一颗红痣,这是自小见过她的人都可以确定的,我也令宫女确定过了,有一颗红痣。”

“如果她的身份没问题,那么,这整件事情就越发的奇怪了,芸妃不是什么人派来的奸细,那她就真是无辜的人,太子说当天神志不清,他从花房出来,难不成花房中有问题?”

“我也查了,那天他去花房看新培育得两株怜兰,听说是嗅了怜兰的香气,可我昨天就去嗅过了,香是香,可那香味并没有问题。”

“这就奇了,难道是有陷害太子想要嫁祸给我们?会是什么人?”

“太子和皇后是不可能的,他们已经吓坏了。”

“这宫中还有谁敢与我为敌?若是我们的人干的,肯定不敢这么冒险,一定会和我们商量一番。”

“也许,真得是天意,太子并不是被什么花香迷惑,而是他丈着身份,为所欲为,想暗暗将芸妃占有,却不巧为父皇看见了,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娘,你忘记两年前,我从西域领回来的美丽少女奶音吗?”

“我故意按排奶音到太子殿中,谁知道他还真是将她占有了,虽然此事被皇后使劲瞒下来了,可是,这件事情早就埋进了皇上的心底,所以,这次,皇上才会大发雷霆。”

“娘,我们可得小心些,这件事情给我们是个警告,千万不能着了外人的道。”

“湛儿,为娘要提醒你,如今是关健时期,你可把心给我收紧点,女色终是害人的,太子就是一个例子。”杨贵妃的目光充满警意道。

轩辕湛的心一凛,“母妃放心,孩儿记住了。”

“那夏云染是有些聪明姿色,可等你坐上那个位置,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夏云染不是独一无二的。”

轩辕湛眯了眯眸,“孩儿明白。”

夏府里,皇后的事件也波及到了端木菲,原本还嚣张的她,如今连皇后都自身难保了,自然也照顾不到她了。

连夏玄最两日都住进了书房,没去她的房间,端木菲的肚子不争气,嫁进来也有两个月了,什么动静也没有。

夏玄从刚开始的新鲜,到现在为朝事所困,没心情对待她,而且,皇后与太子现今情况不明,朝中大局正在改变,他也要在这场战火中,找到自保的道路。

那些所谓的太子党,眼见这局势,都有着树倒猢狲散的打算,有些人,若能抢夺先机,还能趁机过渡到二皇子党,先靠上这颗大树。

时间又过去半个月了,皇上在太子这件事情以冷处理的方式搁置着,这种局面,越发令人捉摸不透,反而,朝堂格外的平静,百臣们也都兢兢业业的,不在提此事。

三天后的一天清晨,京城的城门被敲开,原本开城门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可是,由于进城的人身份特殊,守城的士兵不得怠慢。

城门一开,寒风飞扬中,九道身影如箭一般冲了进来,借着东方一丝光芒,转眼就消失在了京城的街道上。

守门的老兵吸了一口冷气,叹道,“看来这京城又不太平喽!”

“阿哥,你这话怎么说的?这不过就是有急事的人吧!”

“我记得这群人在二十多天前傍晚出城,如今,在今日回来,定是去远方办事的,去得时候不过六人,回来的时候,就有九人了,看来边境又有什么急消息了吧!”

“难不成又要打仗了?”

“不管是什么事情,这事儿不小,你等着瞧吧!”老兵颤颤的塞进了一丝烟草进烟斗中,目光盯着皇宫的方向。

御书房里,皇帝等了二十多天的消息,终于等到了都杜,都杜带回来的消息,远比那密报上的要祥细的多,为了证明,他还领回了一名副将两名士兵,都是平国候身边的人。

这天早上,皇帝的书房里传来了一声雷霆震怒之声,“放肆,平国候简直反了。”

天子之怒,必有一场灾难。

但看这灾难降临至何人的头上。

春天的脚步渐渐的来了,夏云染对着小院里一枝新开枝芽的桃树,发了半天的呆,她多想这会儿龙曜陪在身边,她为他煮一杯春茶,促狭逗弄几句,相依相偎,看这春暖花开的时节。

转眼,他离开京城也有一个月了,除了上次传来消息,此刻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夏云染也理解,龙曜此番出门,是立功绩的,她不能烦扰他,可心底的思念越来越难压得住了。

龙曜,快些回来吧!夏云染抿了抿嘴角,将下巴搭在膝盖上,很是可怜的样子。

这时,身后传来了几声鹰叫声,夏云染眨了眨眼,回头看见小雷正朝她发出鸣叫声,夏云染突然心底闪过一抹念头,小雷会不会替她带消息给龙曜?

小雷也是她和龙曜一起训练出来的,虽然还没有放飞过,可是,已经有感情了,说不定他飞出去,能帮她找到他。

夏云染也只是当乐趣来使用的,她立即回到房间,撕下一张白巾,写下了四个字,“我想念你。”下面画了一个心型,射了一把箭头。

简简单单的,别人要是捡到这白巾,也是没有头绪的,只有龙曜认得这符号的意思,也认得她的字迹,夏云染把小雷带到屋里,把布条绑在他的脚裸上,小雷每天吃得多,长得快,如今看起来,灵活有力量,相信能飞长途。

“小雷,替我找到龙曜,把我的思念带给他,好吗?”夏云染说完,轻轻抚摸着它的小脑袋,然后走到院子里,手臂弹了弹,小雷顿时飞向了天空,消失在屋顶之上。

夏云染充满了思念,目送着小雷离开。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一队人队踏马入城,惊醒了整座京城的百姓,人数大概一百多人,平国候威风凛凛的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五十出头的他,常年打仗,杀人太多,以至于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凶杀的气息,即便他不言不语也能吓死一堆人。

平国候这次回京,一来是他接到皇帝的圣旨,回来述职加功封赏,二来,他听说他的表妹皇后出了事,他自然要回京帮上一把,他怎么能让太子侄儿失去太子之位?

由于还是清晨,平国候回了一趟宅院,梳洗了一番,洗去平常的一身血气,在部队里,天高皇帝远,他都做了大半辈子的土皇帝了,这一来京城,被皇气一压,多少还是生出了敬畏之心。

平国候这次回京,领了三千亲兵,此刻他这支军队驻在城门外十里地。

平国候从小到老的人生,顺风顺水,从父亲手里接过兵权,统兵数十载,打过大大小小的战域,也拿了不少的功绩,今日,他就像往年一样,等着一会儿进宫面圣,在百臣的羡艳之中,得领军功和赏赐。

可他又怎么知道,他的人生将在今天天翻地覆的发生大逆转,如果他知道,他宁愿躲在大荒山里做个土匪,也不愿回京领这份功赏。

可是,平国候本人就极度的自负和自傲,他相信自已行下正坐得稳,即便他在边境闯了些祸事,可也替皇帝守边关这么多年,也不会放在眼中的。

可他错了,他以为今年的皇帝,还是十年前的那个对他笑呵呵的皇上吗?

他也上了年岁了,他的脾气也更爆燥了,以前,他还会忍上一忍,现在,只要他看不顺眼的事情,动不动就是杀人见血,才痛快。

而这些细节他都没有细想,就像他已经不了解当今的圣上一般。

早朝如时举行,百臣跪拜,为首站着本在禁闭着的太子,他一身明黄锦袍,恭敬端庄的站在为首,百臣一见太子也在,不由暗暗揣测着圣上的意思。

心想着,大概是这次平国候回朝述职,皇帝念在皇后母族护卫边僵有功,才免了太子的罪,继续留用吧!

平国候一见太子在场,站在一国将臣为着的他,心底多少有些自豪,想着,皇帝还要给他三分薄面的,这不由令他的朝臣之中的地位又更加高等了几分,他挺了挺身,目光斜了一眼文臣之首的夏玄,他这种武军出身的,是有些瞧不起文臣出身的人,特别是夏玄这种只会使用权谋诌媚拍马,哪像他们,真枪真刀的杀敌?

更令他痛恨的是,文臣还可以舒舒服服的在京城享受锦衣玉食,而他则在边境吹西北方,守着一方荒地,什么享受都没有。

夏玄的目光微微斜到平国候那冷嘲的目光,他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眸,夏玄自负能猜测到皇帝心思的一二,可这次,他真得弄糊涂了,为何突然之间,把守边僵的平国候宣回京城?

难道皇上是希望以他的军功来震慑百臣,好寻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免太子的罪吗?

总之,他觉得这若不是极好的消息,那就是极坏的消息,总之,他坐壁上观,他也有些不悦平国候那眼神,他倒是希望这是一个极坏的消息。

皇帝一身明黄耀眼,玉冠横眉,操劳国事令他神态掩不住年岁的侵犯,有些老态,除了那双依然锐利无双的眼睛,他看上去就是一个老头了。

所有人跪下行了礼,皇帝面无表情的抬了抬手道,“平身。”

此刻,所有臣子的内心都在打着鼓,他们发现,他们平常看见的这位圣上,他的心思越来越难测了。

平国候一身武装站在百臣中间,极其扎眼,他的目光带着期许,心想着这次的赏奖是什么,是否再给他抬一层身份,再记上数笔功绩?

“平国候,一路幸苦了。”皇帝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平国候的身上。

“不幸苦,能为皇上效劳,是臣的福气。”平国候低着头正声道。

“这的确是一种福气,平常人也没有的福气。”皇帝的语气有些酸,有些冷。

平国候一愕,抬头去看皇帝的面容,发现在密集的珠子下面,两双深潭一般的眼睛看不真切。

就在这时,皇帝身边的连公公突然声音拔尖道,“平国候,你且跪下。”

平国候心底一咯咚,他忙从队伍中走出两步,跪于正中央,这时,从宫门外走进一队人马,是禁卫军的统领都陆,他带着六名禁军十分有气势的走进来。

百臣一看这情形,都有些傻了眼了,不明所以的看着上坐的皇上。

皇帝的眼神难测,脸上即没有怒色,也没有表情。

平国候回头一看身后的禁军,顿时明白了什么,脸上流露出惊恐之色,但他尚且狡幸着,直到都陆站在他的面前,身边各围了六名禁军,这时,连公公的声音异常尖锐的响起,宣读着他的九条大罪,条条大罪都是死罪,而且罪名分明,绝不重复。

可见平国候这些年作恶多端,有多严重了。

朝堂之上顿时哗啦一片,不敢置信皇帝在暗中,已经撑握了平国候那么多的罪证。

平国候撤底有些瘫了,他脸色惊恐,脸上的傲气变成了惶惶,太子原本还想着借着他的功绩,再得父皇的留用,如今,他的身躯也有些站不住了,脑子一片空白中,听见公公又念起,“太子轩辕宸,在太子之位其间,德行有失,功绩平平,不配再为储君身份,自此刻起,废除其太子身份,贬为宸王,赐府昌州,没有命令,此生不得回京,钦此。”

这话一路,殿上两个人瘫了下来,太子在身边公公的扶持下,早就失去了力气跪在地上,终于,在拿掉了他的身份之时,他仿佛一无是处了,从云端跌到泥土的滋味,简直难于言语。

这两个最震惊的人之外,却是百官唏噓,更是惶惶不安,他们终于确定,上座的皇上,已经变得陌生了。

太子说废就废,一国大将说斩就斩,他们不由人人自危起来,寻思着自已此生的错处,是不是也抓在了皇帝的手里?

一时之间朝堂之中,仿佛死寂一般,没有人为太子说情,也没有人为平国候说情,他们都恨不得提紧了衣裙,免得被这两个人的火焰烧着自身。

东宫,皇后正急急的等着朝堂那边的消息,她听说儿子被请入了早朝,加上又有表哥在,应该会没事的。

她正在期待着,期待着一切都变好。

可是,她等到的,只是一道圣旨,皇帝并没有忘记她,即然太子被废,那么失去了太子的皇后,已经没有资格身居东宫之位了,至少皇帝的怒火在爆发之后,他对皇后早就没有昔日感情。

皇后面对的是送入冷宫软禁,其头条罪名便是教子不利,随后再附上几条她平常冲撞皇上的罪名,足于令她失去皇后的地位。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皇帝的手段也干净利落,这一天,从早朝出来的官员,个个面色惶惶,匆匆回府,而中午的时候,太子被废的消息才传入了民间,顺带着平国候被削职问斩的消息。

夏云染正在花园里种几枝药材,如梦回来把消息告诉了她,她听了,也很吃惊,不过,吃惊之后,她又觉得意料之中。

即然龙曜会此刻时按排这着棋,说明时间已经成熟了,皇帝废太子的心思已经成在了,并且快要爆发了。

而平国候是皇后母族的人,皇帝一举除去也是必然的,他怎么会留下这么一个人谋逆造反呢?

大概他手里的兵权早就被皇帝不知不觉之中架空了吧!

“想不到太子就这样被废了。”如梦也有些惊奇。

“百姓有什么反应。”

“现在满街都在谈这件事情,太子德行本来就不好,这次虽然没有把他调戏妃嫔的事情公布出来,但百姓还是拍手称快,这样的太子,根本没有资格领导大历国的将来。”

“他是没有资格,可接下来的这个人,他就有资格了吗?他比太子更凶残,更无情。”夏云染的目光眯了眯,想到轩辕湛这会儿该要开心的跳舞了吧!

龙曜的这着棋,算是帮了他,那么以皇帝之前平衡太子的做为,是否很快四皇子轩辕漓将会得到重用呢?皇帝一定会尽快提升轩辕漓的实力,这样,才能不让二皇子一人独大。

因为一个皇子的权利过大,很容易谋反,或是利用清君策这样的技量,谋权夺位。

皇帝这么聪明,又怎么会由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夏云染算了算时间,她把小雷放出去也有半个月了,也不知道这只小笨鹰找到龙曜没有,他第一次出远门,夏云染还是很有耐心等它回来的。

朝堂的事情,自有顺利发展的轨迹,她也不用操什么心。

在初春的早上,一只小鹰准确的捉住了树梢上面一只刚破壳的毛毛虫,准确的吸入了嘴里之后,得意的鸣叫了一声,又继续朝着下一个目标而去。

小雷虽然是夏云染培养长大的,可他野性太大,一时之间忘记了正事,顾着一路贪玩,不过,他飞得方向倒是没有错的,正是西方的方向,鹰的视线敏锐感很强,而且还有十分发达的雷达。

小雷跳了跳,又捕捉到了美味,填饱了肚子之后,它才继续向前飞去,很快飞到了一座大城上方,一双锐利的目光在巡视着下方,当它闻到一股淡淡的气味时,充满了欣喜感,长叫一声,便旋飞而下,由于它的存在。

害得下面的小鸡都惊恐的乱跳,找地方躲避。

小雷终于找准了位置,它落在屋檐上,发出了叫声,一句又一句,仿佛在问,有人吗?有人吗?我来送信了。

龙曜正和城中的官员在总结着最近一次擒匪的策略失误,一身白袍站在桌前,长长的桌上围着六七个虎形大汉,目光无不敬畏的看着他,听着他的每句话,每道指令,由衷的赞叹着。

他们这地区每年都会出现一次大规模的乱匪,这些年,他们都总结出了经验了,以为这次朝延又会派一个吃干饭的过来过过场,没想到,他们完全猜测错了。

这次来的不但是身份尊贵,权谋过人的世子爷,而且,还是真本事,对于擒匪有着非比常人的经验和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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