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再说话,夜幕降下,于烟儿侧身倒在副驾驶座上小憩,睡眠中她眉头紧皱,浓黑的睫毛轻轻颤动,也许是梦到了什么,睡得并不安稳,桑言默默地停下车,脱下外套轻轻搭在于烟儿身上,帮她掖好衣角,这才重新发动车子。
严丝合缝的玻璃窗隔绝了车外的猎猎风声。
等于烟儿再醒来时,车子已经驶入一个偏远的小城市,城市虽然小,可依旧繁华。眼前完全陌生的景象告诉她,上官瞑这次是真的离她很远很远了。
桑言以另一个身份给于烟儿置办了一所公寓,在一处陈旧的居民区里,房子是从一对新婚小夫妻手里买来的,地方不是很显眼,但公寓的装修很温馨。
于烟儿这才知道,桑言在这里也有产业,他似乎总喜欢在一些偏远的地方开医院,他说他受不了大都市浓烈的铜臭味和紧迫的生活节奏,这一点于烟儿深信不疑,桑言身上透着的闲适气息确实和大城市不相容。
她虽然赞同他的想法,却也为桑言的能力抱屈,以他的医术,在这些小地方开医院有些屈才。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桑言时,桑言只是一笑置之,并不以为意。
她想,这个男人越来越像个迷,如果妄想去探究他,只会像落入一潭深水一样,不但什么也看不到,反而会搭上自己。
已是深秋,落叶渐渐落尽,但是他们身处的地方偏南,没有凌烈的西北风,空气依旧湿润,只是有些微凉而已,一件羊毛衫便足以御寒,皮肤裸露在外也不怕会有凌厉的风吹来,吹干皮肤上的水分。
于烟儿住的房子是七层高的小楼的第三层,采光很好,而且对于烟儿这样身怀六甲的孕妇而言,出行还算方便。阳台上放着一张柔软的贵妃榻,于烟儿半靠在上面,身上搭着一张轻薄的羊绒毛毯。身子已经能显出来了,于烟儿也愈发懒地不爱动,整日一多半时间就是靠在上面看书。
门外传来钥匙开锁的咯咯声,桑言推门进来,看到于烟儿懒懒的神色,不禁宠溺地笑了:“怎么又躺下了,不是和你说了嘛,每天要保证适量的运动。”
自从到这个城市,桑言也跟着于烟儿在这里定居下来,任凭医院里再忙,他总会抽出时间每天来看一趟于烟儿的情况,帮她把一应生活琐事都安排好,于烟儿唯一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悉心照顾腹中的小宝贝。
于烟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进来了,懒懒地笑道:“我今天已经运动过了,上午看阳光好,到楼下小花园转了几圈。”
不是她不想动,不过才五个月的身孕,可看起来就像六七个月一样,身子太过沉重,不要说运动了,就连站得久了也会觉得腰疼。
桑言带上门,默默地走过来,帮她把垂落在腰间的毯子往上拉了一些盖到她的肩膀。虽然屋子里很暖和,但毕竟已经十一月了,马上就要入冬,还是小心一点好。看到于烟儿皱眉,他无奈地说道:“多注意一点,别感冒了,你怀着孩子连药也不能吃,硬熬过去可不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