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少可真会想象。”楚涛暗笑着叹息,对于此人的颠倒黑白之能,他着实无语。
只是,周围大汉们的一片应和之声,让他有些失望。
也许在北岸,如同齐大少一样的想法不在少数。因为,没有人见到袭击者如何来,又如何走。只知道天亮前,高墙内外倒伏着几具白衣的尸首,内里挂的是逐羽剑派的腰牌。其中有几个是逐羽剑派的熟面孔。
被李洛扭获了一个白衣圣使,似乎成了这场大战因果的唯一关键。他却留下一段奇怪的对话,承认自己完全是受了楚涛的指使。但是当他即将被带到楚涛面前对质的时候,此人竟在半路离奇地死了。死无对证。蹊跷的割喉而亡也给整件事蒙上了灰暗的色调。众守卫皆在,却未听见任何异响。如此轻功,不是逐羽剑派还有谁?楚涛阻拦不了好事者的揣测。
一怒之下,齐恒派人封锁驿馆。然而命令刚刚下达,立刻有人回来报告:驿馆早已空无一人,逐羽剑派的剑客自此夜大战后便凭空消失了!
月不眠,却照不见愁云惨雾背后的真相。
一连串不利于楚涛的事实堆砌在眼前,只能激起齐恒更深的怨恨,哪里还有寻找真相的理性?于是每天,齐恒就像是一条极有韧性的蛇,缠紧了猎物,直到猎物窒息而死。
“这一切都是想象?”齐恒冷笑道,“不会吧?”
楚涛知道自己输了,不是输给齐恒,而是输给江韶云。那一夜,江韶云留他一命,却也已为他铺好了一条死亡之路。倘若众目睽睽之下,楚涛死于江韶云之手,这会让江湖群情激愤,势要铲除白衣圣使。但是如果楚涛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人们便乐于见其走上绝路。
江韶云设下的套,一步一步,严丝合缝,从不求一时的胜利,因为他正在等待的便是如现在这般,楚涛百口莫辩——捉贼的成了贼,这对真正的贼而言,实在是天大的好消息。
“冷凤仪还在江韶云手里……”楚涛突然不说了,因为他发现这样的提醒只是自取其辱罢了。冷凤仪——这儿到底有几个人是真正在乎那个女人的命运?
齐恒咯咯笑道:“你骗谁?你早就希望得到凤仪,因此妒恨交加,又不能明里下手,便出这种招数!”
楚涛阴沉着脸,说不出话。着实为冷凤仪不值,一番处心积虑,换来的是什么?绝境之中,连个关切的声音都不曾有。
周围的大汉很配合地继续道:“你认为还有人相信江韶云的存在?为什么每一次,这魔头总那么有善心地放过你?为什么每一次他出现都恰好有你的在场?别以为这里是南岸,别以为我们蠢!”
“我未曾有此谋,搅乱北岸于我何益?”
然而话音刚落,齐恒的刻薄笑声立刻打断了他的坚决。
楚涛微微合上了双目。鲜血淋漓的双手微微因疼痛而微微颤动。他却咬牙强忍坚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