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心有不愤。他道:“璟瑄,那个沈三姑娘,到底哪里得了你的青眼,你要这般委屈自己博她的欢心?若是你喜欢长相美貌的,朕大可以为你在全国甄选美女,直到挑出你满意的为止。”
古璟瑄忙解释道:“皇兄您误会了。碧瑶她与我之间,有一些误会,所以才会……之前,她曾几次三番不顾性命地救我,甚至还与我同生共死,一同跳下万丈悬崖,危难关头,对我不离不弃。她的本性,并非像皇兄见到的那般蛮不讲理。”
“你曾掉下过悬崖?”皇上惊道。
古璟瑄点点头道:“那天遇见刺客追杀,被逼无路。我本想让碧瑶先走,由我拖住刺客,可是她执意留下,要与我一同赴死。最后,我们掉到了悬崖壁上的山洞里,这才逃过一命。”
皇上听完,方才松了一口气,道:“如此看来,这沈三姑娘倒也重情重意。不过,既然她都愿意与你同生共死了,又到底是什么误会,让她现在对你这般冷淡?”
“这……都是我不好……”古璟瑄十分懊悔地低下头去。
皇上见他的神色如此,便也没有再逼问了。
“朕那次在法缘寺见了沈三姑娘,本以为她性情不好,你只不地是看上了她的美貌,才对想娶她过门。如今看来,你早已与她情意深厚。也罢,既是如此,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朕也就不多过问了。待你与沈三姑娘接触了这误会,便来向朕讨这圣旨吧。”
古璟瑄欣喜地起身行礼,道:“臣弟在此,先谢过皇兄。”
皇上笑着摆摆手,道:“先别忙着谢我。母后那关,你若过不了,朕这道圣旨,也不好下。既然是你自己娶媳妇,这些事情,自然得你自己想办法。”
“是,臣弟明白。”古璟瑄道。
皇上笑了笑说:“难得这沈三小姐,自小在京城里长大,却颇有豪气,也难怪会入了你的眼。你既找到了心爱之人,便要好好对她,莫要因为她身份低微,便看轻了她。男人这一生,能与心爱之人相知相守,十分不易。人生在世,总有许多身不由已的时候。有时候啊,看到你,就会让朕想起朕年轻的时候……”
皇上说着说着,目光渐渐变得幽深起来,似是想起了当初的往事。随后,他又笑道:“你是本朝最小的王爷,江山大事不用你抗了,你便想娶谁便娶谁。这件事上,朕不会逼你。”
古璟瑄再次道:“谢过皇兄。”
皇上道:“好了,你明日便要出发了,今日就早些回去,好好休息吧。”
待古璟瑄离开了御书房,皇上便坐在案前发起了呆。末了,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即使他这个皇上,也会忍不住羡慕旁人。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想他年轻的时候,可没有胆量像古璟瑄那般,为了一个女人,把飞龙白玉放得那般洒脱。
只是,有时候,有些事,一旦错过了,便再也回去不了。为了这把龙椅,这个身份,他也曾放弃过太多太多。
而就在此时,沈三小姐已非完璧之身的消息,已不知从何处开始,不胫而走,开始在京城各处传扬开来。
恰巧这日,赵小侯爷赵延平,也留在家里,一心准备着明日离京的事宜,对于外界的传闻,一点也不知晓。
次日清晨,古璟瑄与赵延平在天未亮之际,便离开了京城。而早朝过后,关于沈碧瑶的流言蜚语已经传出了无数个版本,并且,还从同朝官员的口中,传到了沈仕昌的耳中。
早朝过后,沈仕昌便向尚书大人告了假,连工部的大门也没进就匆匆地回了家中。
一回去家里,就气得在家里拍桌子。方才同朝官员的嘲讽还言犹在耳。前两日还是嫉妒与奉承不已,今日却都变成了嘲笑与幸灾乐祸。
沈夫人听到动静,忙从屋中走了出来,一见他这气得满脸通红的模样,便问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气成这样?”
“你还问我怎么了?”沈仕昌气得骂道:“你到外面去听听,去听听。外面把咱们沈府都传成什么样了?你是怎么管束下人的,我千叮咛万嘱咐,说三丫头的事情绝对能外传。现在可好,人尽皆知了。心瑶呢?心瑶到哪里去了,快叫她出来。”
沈夫人也是一脸惊慌,忙道:“这事绝对不可能是心瑶传出去的。这几日我都把她拘在了家里,她连大门都没出过,怎可能把这事传出去?”
“这事就她知道,不是她还能是谁?”
就在这时,沈莲瑶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来,便惊慌失措地道:“父亲,母亲,方才我去大姐的胭脂铺子取定好的胭脂,就听见外面的人说……说三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