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瑶听得心酸。一个句为了生计,便让这些姑娘们为了一口饭,一个个放下了尊严。
如烟又接着道:“沦落成妓子的姑娘,自然没有资格再参加花魁大赛。人一少,姑娘们表演才艺的时间也就更多了。这花魁之争,魁楼之争,也就愈发地激烈,年年都是花样百出。于是这花街的花魁大赛,就愈发地被人知道了。花魁,魁楼一经选出,便名声大震,而没有占到名次的青楼,便生意萧条。几番下来,生意都被花魁和魁楼给占了,那些没有生意的青楼,又只能沦为妓馆……”
沈碧瑶道:“难怪。所以,方才那些人,就是想在花魁大赛之前,逼着这烟水阁变成妓馆,好让楼里的姑娘都不能报名参加比赛?”
如烟点点头道:“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说实话,我已经没多少钱再撑着这楼了。三个月后的花魁大赛,是我们烟水楼唯一的希望。若是能在花魁大赛上引人瞩目,即便是选不上花魁和魁楼,能引来些恩客,也能让我们楼里的境况好一些。”
“只剩三个月啊?”沈碧瑶托着下巴道:“那你们可有准备些什么?”
如烟摇了摇头,叹道:“本是想准备些新奇的,可是京城有才有能的人那样多,我们会的,别的楼里的姑娘们更会。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沈碧瑶听了,安慰道:“如烟姨娘,你也别太悲观了。京城里争不来,咱们就换个地方呗。姑娘们都这么优秀一个,离了京城那都是拔尖的,难道非要在这京城里窝着不成?”
如烟道:“这我如何没想过?只是,当初来京城落脚时,便没想到还要离开。我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了这烟水楼里,现下就算离了京城,我也再开不起一家烟水楼了。”
沈碧瑶道:“这有什么?你有这么多姑娘,哪怕带去路边卖艺,也不至于饿死。想当初,我刚逃婚出京的时候,也是要饭睡破庙。人,只要不偷不抢不犯法,顶天立地,就不用怕别人看不起。靠自己的本事混饭吃,谁能看不起你?只要好好努力,慢慢攒钱,总有一天,还能开起一家烟水楼来。”
如烟愣愣地看了她良久,突然笑道:“你果然不愧是沉烟的女儿。当年,你娘也如你这般傲气得很,多少公子倾心于她,为她一掷千金,她都丝毫不放在眼里。唯独遇见了你爹,就毁了自己一辈子……”
沈碧瑶见她说着,又要伤心,忙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说:“如烟姨娘,先吃饭,再不吃就凉了。”
“好,吃饭。”
刚拿起筷子正要吃,忽然,外面就响起了一声女子的尖叫。
沈碧瑶立刻惊坐而起,一脸看幸灾乐祸地说:“好戏来了!”
方才楼下姑娘们商量要如何对付那些恶汉的时候,沈碧瑶在楼上都听得一清二楚,这时外头响起女子的尖叫,定是那些裸男们都被发现了。
把碗筷一放,沈碧瑶就一蹦一蹦地跳去窗边看热闹去了。
如烟也忙跟了上去,站在窗边向外瞧去。
其他楼里的姑娘们也都听到了惊叫声,一个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茫然地走了出来。随后,惊叫声此起彼伏。
烟水楼里的姑娘们,看着楼下那一片惊慌失色人仰马翻,一个个都笑得前仰后合。
不多时,楼中楼的妈妈出来了。作为花街上最有名气的青楼管事,楼中楼的绮如妈妈自然比那些姑娘们镇定得多。
一出来瞧见了这地上躺着不不省人世的不雅之人,便命人端了凉水来往他们头上泼。可水泼下去几桶,那些人却依旧昏在那里,没半点要醒的迹象。
如烟本以为泼了水就能醒了,现在见人还不醒,便也有些纳闷了,问沈碧瑶道:“碧瑶,你这是什么迷药啊?为何泼了那么多冷水还不醒?”
沈碧瑶乐道:“江湖奇药三步倒,是迷药中的终极迷药,破尽内防,三步见效。若没有独门解药,便会昏上整整三天。除非……”
“除非什么?”如烟忍不住问道。
“除非,受到了刺激。”
“刺激?”
“对,刺激!”沈碧瑶重复这两字里,说得笑得眯起了眼来,那笑容,看得人心里头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