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龚铭大骇道,他心底吓得半死,他仔仔细细的想了又想,他抓林碧落的手时根本没有那么用力,这会儿的这圈青紫是怎么来的呢?“定是你狂蜂浪蝶,与哪个下九流的人厮混在一块儿,现在东窗事发你冤枉上龚铭了!”太子元邵愤愤道。
这话一出口,在男宾席上一直观望的林家渊满脸阴沉的起身道:“无凭无据的就诬陷小女的清白,不知道太子爷的太子之位是怎么来的?”太子闻言,满脸异变:“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问完后发觉自己的话中欠妥当,于是又问了一句:“皇叔,你这是什么话?”
林家渊冷笑一声:“什么意思?不知道太子爷先前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我家落儿长年累月的在我安平王府的后宅里头,不知道太子爷哪只眼睛瞧见了我家落儿狂蜂浪蝶了?”“我……”太子一脸懊恼的说了一句,而后将目光投向了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
“兄长,邵儿只是无心猜忌,你就别同他一般见识了!”皇后收到自己的儿子的求救信号后,厚着老脸对林家渊说道,林家渊冷哼一声,跪在皇帝面前:“皇上仁德,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对不对?”林家渊此举一出,惊得皇后与太子脸色骤变。
林碧落在一边瞧出了林家渊的异常,正疑惑呢,却听见元不笱幽幽的对元邪问道:“邪儿,你看这事该怎么办?”元邪勾勒一抹邪气十足的笑答:“回父皇,邪儿觉得,应当严惩生事者!”元邪说完,对林碧落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林碧落瞧着元邪那副傻样,不禁有些愣住了。
按照记忆的分布,林碧落的上一辈子没有人关爱和保护,她落难以后,除了小桃以外,没有人会为她出头;前世未出嫁前,她受尽府中下人的白眼与欺凌,因为没有人能照拂;前世的她从未对下人们有过任何的责罚和埋怨,因为她善良,所以为自己埋下了祸根。
即便是转世了,她也早早的便独立活着,母亲早逝,父亲痴迷考古,除了金钱外,林碧落的父亲再无任何能给予她的。重生以后,林碧落一步一步的将自己所厌恶的人铲除,即使前一刻还有贾氏对她的关怀备至,即使前几日林家渊还伤心欲绝的对她说了很多心里话,但林碧落很清楚,他们不过都是将她当做了棋子看待。
可如今,林碧落却发现不是这样的,因为此时在她面前的元邪像中世纪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一样的为她出头,守护着她。林碧落呆呆的看着元邪许久,直到太后的一句话,惊醒了林碧落,那句话是这样的:“该严惩,一定要好好的惩罚那个生事者,竟然敢非礼哀家赐封的和安郡主,真是该死!”
太后的话音落下后,在场的人除了林碧落、元邪以及元不笱外,其余的人差不多都摆出了一副诧异的表情。和安郡主啊,那可是太后亲封的!那些在宴席上忙来忙去四处穿梭的宫人们,此刻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冷眼旁观着这一幕,他们的心底或多或少有幸灾乐祸的成分在里头。
“母后……儿臣……”太子听闻太后的话后,整个人都是一僵,非礼郡主的罪名可远比非礼大臣女儿的罪名来的要重的多,他回头看了一眼早吓得跪在地上的龚铭,内心满是惶恐与惊惧。此时的太子望向皇后求助,但皇后却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太子别再多言。
太子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眼林碧落,而后计上心头:“表、表妹,你看龚铭也不是故意的,你看在表兄的面子上,可否就此作罢呢?”太子知道自己的话语很是唐突,但是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了,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帮着龚铭脱罪,可是他却选错了人。
“太子慎言,我这等狂蜂浪蝶之人怎敢与太子沾亲带故?再说了,龚铭公子在臣女手中留下的伤痕还在,难道太子想臣女帮着撒谎,好就此坐实了臣女狂蜂浪蝶的事实吗?”林碧落和颜悦色的对太子问道,她的每一句话都是诛心之言,令闻者皆变了脸。
“你……”太子黑着脸指着林碧落只说了一个字眼,而后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林碧落瞧着太子的那模样,心道:你什么你?你无非是想让我放过龚铭,可是我放过了他日后他肯定会给我添来麻烦!还有,如果我轻易的放过了他,那么我重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林碧落想着,不禁抬眼冷冷的扫了一眼太子与跪在地上身子已然发抖的龚铭,龚铭啊龚铭,想不到你也会有这一天啊!“请陛下为臣女做主!”林碧落上前一步,与林家渊跪在一起。林家渊看了眼林碧落,心底除了诧异林碧落的处变不惊之外,还对林碧落的表现很是满意,因为林碧落帮了他一个大忙。
“朕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和安郡主!”元不笱四下看了看,对林碧落说道,元不笱的声音此时有些倦意,倦意里还掺了些寒意,这话在空旷的寿安宫院子内传了个遍,在底下跪着的太子与龚铭闻言,两人都颤抖了。“来人啊,将生事之人杖责一百!”元不笱对着四处喊了一句,不多时,几名拿着细长扁平棒子的太监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父皇……”太子对元不笱喊了一声,元不笱眼睛一瞪:“怎么?你想帮着分担一些?”太子当下住了嘴,他很是无奈的看了眼龚铭,后者了然的对太子扯了扯嘴角笑了。太子当下明白了龚铭愿意承受这杖责之刑,他恨恨的看了眼林碧落、林家渊与元邪,随后垂下了头。
“一、二、三……四十五、四十六……八十七、八十八……一百!”宫人们边数着数边打着龚铭,一百杖下去后,龚铭的身下仍旧完好如初,太子起初还以为是宫人畏惧他所以对龚铭下手轻了,可是等宴席结束后,他才发现事有蹊跷,龚铭居然疼的起不了身了!
太子急匆匆的请了御医前来为龚铭诊治,却被御医告知龚铭的腰骨裂开了,太子惊骇之余想到了一桩往事,是有关于杖责的:话说前朝的刑司衙门有位专门负责杖责的衙役,他有一手绝活,叫做千杖观。而所谓千杖观,便是用布块包住一块嫩白的豆腐,以细长扁平的长杖打它一千下却不碎不坏。
“看来真是得罪人了!”太子自言自语的说着,他不自觉的回头望了眼卧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龚铭,心底很是疑惑,龚铭是个谨慎小心的人,怎么会出现宴上那副乱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