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发生了更加意外的事情。

蒯英竟然又点了点头！她竟然又点头了？！

然后蒯飞自己第一个就受不了，瞪着眼睛质疑道：“难道你们当初谁都没想过，应该彻底搜查那个疯人院吗？那个疯人院幕后的科学怪咖，应该是知道一部分甚至很大一部分关于系统蛋的秘密，才会闹出这么大动静来的吧？可是你们说走就走了？”

蒯英继续点头：“对的！就这么走了。当时小师弟和小师妹也像你现在这么提问来着。然而你当时忽然就不傻了，你很清醒地说了句：我们走。然后大家就这么走了。”

蒯飞：“……”

蒯英：“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外祖母悖论又或者希特勒悖论吧。”

蒯飞：“啥？”

“外祖母悖论是说：如果你穿越过去干掉了你的外祖母，那就没妈妈了，没妈妈就没自己，然后你之不存，穿越也就不成立。希特勒悖论比这个更好玩些：你穿越到二战爆发之前干掉了希特勒，那么二战不会爆发。二战既然不会爆发，你弄死小胡子干嘛呢？所以你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而是刺杀英明领袖的恐怖分子。”

“这两个悖论之不同，在于外祖母逻辑认为穿越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错误幻想，希特勒则认为穿越可以有，但英雄注定寂寞，拯救世界的举动总是会变成无法洗清的罪恶勾当。”

蒯飞愣了好一会儿，发出装逼的沉痛的叹息：“我们是真的穿越了，所以外祖母是弄错了，小胡子才是对的那个。”

“没错！”英子今天短短半小时里点头的次数，貌似比一辈子加起来还多。她竟然又点头了！

“莫比乌斯拓扑圆环的可成立性，证明外祖母悖论的说法完全是哲学家一拍脑门凭空的推测，而且是没接触过拓扑学常识的业余哲学家所为。”

“希特勒悖论其实也不靠谱，但它符合莫比乌斯的循环逻辑，至少希特勒派的学识水平比外祖母派高出一截。”

蒯飞：“所以英子你就是欺负你哥没文化，没听说过什么莫比乌斯的洋玩意儿是吧？”

蒯英一脸无辜：“没有欺负你呀！你是知道这个圆环的，只是你出于某种考虑，自我屏蔽了与此相关的所有记忆。”

哦！原来是忘记了啊。看来记忆自我封印前的我，隐隐然也是学霸的风采。俺其实是为了拯救世界，才付出这么大代价封印了自己的智慧，然后沦为了学渣？俺真是好伟大！

怎么有点国服中文版麦迪文乱入的即视感？

蒯飞：“为什么我要封印自己的记忆？难道萨格罗斯真的可以有？然后为什么是我来负责封印大恶魔，难道这活儿不该51区或者中科院来干吗？”

名叫Mobius是德国学者的研究课题：把一根纸条扭转180°后，两头再粘接起来做成的纸带圈。可以让一只蚂蚁在一张纸带的正反面任意爬来爬去而无需跨过纸张原有的陡峭边界。

事实上二维平面理论上的纸带是有正反两个面的，并且，在平面几何概念上，直线可以向两头无限延伸同理平面也可以沿着这个水平面向+-XY四方向上无限延展。

但莫比乌斯纸带事实上只有一个面，因为正反面相互接洽并完美融合了。于是这里的直线不是无限延长的，再长也不超过最大周长。这个扭曲的旋转曲面（已经不是原来的水平面了），也是有边际的。

蒯英说：“所以宇宙是有边际的。我不知道我哥为什么要封锁这些记忆和知识，反正你这么做了就必定有你的道理。那么既然你是有所考虑才遗忘这一切的，所以不该拆穿的秘密就不要随便戳穿。你也别去刨根问底，只需知道SEYO和AMA们就是这么玩穿越的就可以了。”

“好吧！”蒯飞觉得英子说得很对，“可是，你今天最想跟我谈的事情，究竟是那件事情呢？怎么我觉得你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兜圈子，一直都没碰到真正的正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