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的勇士们,冲杀北汉糙种…”
乱吼中,先前溃散,各成小队保命的燕军兵士纷纷合队朝北安军中军阵杀来,瞧此,林秀尽可能稳住本阵中战态势,让后斥命急出,令兵得命,抱着号角呜呜急吹,那唐传文、庄非、韩墨三人立刻按令出兵,以三校后队军力,分列三向同时杀进战场,只是面对河流汇海般的燕贼援军,这三校生力军实在弱不可言,也就顷刻功夫,三校兵力已经被燕军冲退五十余步,对此,赵源心急,沙哑嗓音:“袁弘,贼兵援军凶猛难挡,你立刻率本部轻骑赶往中军营阵,护卫仲毅侧翼突围道路,务必保证仲毅安危!”
听此,不远处的李虎顿时大惊,他虚招晃开四奔上来的燕军兵士,得空回转,李虎大声赵源:“你把本部撤往中军阵,是想作甚?”
赵源一刀削去侧翼的贼军小校,唾出血水道:“战势陡转,就算真的败了…仲毅也不能被缚…只有他活着…北安军才能继续存在…”
闻此,李虎目转四周,大眼一扫,北安军之前的优势已经被燕军反击夺取,随着越来越多的燕军合围,北安军的阵地在不断缩小,哪怕李虎不懂什么军略,他也可以看出北安军在向劣势败路上走。
但细心察看可以发现,当北坡和南向的燕兵援军快速杀来时,林秀除了以唐传文三校后队勉强拖延外,整个本阵中军还在奋力拼杀陆言将旗所在,且陆言将旗就似墙头草一般,摇曳晃动,却根基无动。
瞬息急思,李虎眼前灵光一现,他拍马冲到赵源身前,一锤子砸翻试图偷袭赵源的混账燕兵,赵源得空怔神,旋即投以兄弟间的悍笑:“好小子,老哥欠你一条命了…”
“源哥,此屁话等日后酒宴再谈!”李虎咧嘴一笑:“源哥,燕贼援兵势大,强行鏖战,胜算乌有,可秀哥本阵无退,势要冲破燕贼将旗所在,此乃秀哥所言过的破釜沉舟,于此我方才想到,燕军本阵不过外强中顶,仅仅差那一口气,而我部骑军还余七百,仍有一冲之力,此番搏命,可以赌一赌…只要在燕贼援军合围迫杀咱们前,帮秀哥破了燕贼本阵,弄死陆言老儿…这一仗咱们就算胜了…”
“虎子,你言正中肯,可那样的话…不管胜败如何?你我全都深陷贼兵阵中,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赵源面狂似笑,实则心中平缓,毕竟他们是自小长大的弟兄,那般交情已经超过生死界限,饶是李虎嘿嘿无畏:“源哥,因为秀哥,老弟才有了这般威风经历,才能在那北蛮战中捡回一条命,就算此番亡毙…也不算亏本,至少咱们爹娘托林老爷子照看,以安后半生了,所以真的亡命…咱们弟兄俩见了阎王也好说道论功…”
话已至此,两兄弟不再拖沓,待花铁梨、黄齐破开围杀上来的燕军散队,赵源、李虎立刻带着七百余骑冲向那摇摇欲倒的燕贼将旗。
中军本阵前,林秀看到一线黑甲骑队快速杀过战场边翼,扑向陆言本阵,他惊神之余,心更在滴血,可生死面前,沙场风尘中,他身为北安军的统将,决不能被感情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