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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楚彧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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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是疼惜他,疼惜他为了要她一人,丢掉了人活一世被赋予的所有东西。

不过,他甘之如饴。

萧景姒沉吟了很久:“楚彧,我忽然觉得你遇上了我,很不幸。”

有得,有失,楚彧两世都在她身上栽了,她觉得,他亏了。

当然,她很幸运,得楚彧一人。

楚彧摇头,不赞同:“你说什么我都可以不反驳,但是这一句我要纠正,遇见阿娆,是我最喜欢的事。”

萧景姒笑,眉宇忧思烟消云散。

罢了,心狠手辣也罢,恻隐之心也罢,她都由着他吧,只是庆幸,还好让楚彧偏执之人是自己,她可以给他所有能给的,嗯,就算他要天上的月亮,她也会想尽办法去摘来。

楚彧抱着她,躺平:“阿娆,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为何不喜欢我为了你残忍极端,不过,”他讨好地样子,眉眼温柔地说,“为了你,我可以满手血腥,也可以放下屠刀。”

可以满手血腥,可以放下屠刀,为了她。

她觉得,这是世上最动人的情话。

半刻之后,永延殿的殿门从外被推开,一缕微光洒入,将匍匐在地的女子打亮,听见她重重的粗喘,缓缓抬起了头,汗湿了发,唇角被咬得血肉模糊,衣衫已被扯得破乱,迷离的眼,将瞳孔放大,似不甘,却又涣散无神。

她离龙榻不过一米的距离,待最后一丝理智被吞噬,就是她踏进地狱的开始。

却在这个时候,殿门被推开,光亮照进来。

“这是合欢蛊,这是孔雀翎。”

视线已经模糊,看不清来人的轮廓,放在她面前的两个白色瓷瓶也像幻境一样看不真切。

是菁华的声音。

他说:“给你两个选择,前者,生不如死地活着,后者,干净利索地死去。”

苏暮词选了孔雀翎,疯了一般地用嘴咬去了木塞,一口饮尽。

她短短一生,骄傲地活着,宁愿死得清白干净,也不愿同母狗一般苟活,求死不能。

菁华觉得,她还算是聪明的女人。

她作恶多端,还能死得体面,已经是最大的宽容,要知道,事关萧景姒,楚彧会丧心病狂也不足为怪。

见血封喉的毒药,苏暮词嘴角立马便有血渗出来,一张嘴,涌出一大口,她断断续续一字一字地说:“是楚彧让你来的?”

可是他,对她还有最后一丝怜悯?

菁华顿了一下:“是。”

不过,不是怜悯这个可恨又可怜的女人,楚彧的恻隐之心,只会为了萧景姒。

罢了,人之将死。

她突然笑了,嘴角大口大口的血流出,却始终笑着,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菁华转身,对屋外守军说了一句:“葬了吧。”

次日,端妃苏氏暴毙,云曦殿外,挂了白绫,太医对外道,突染恶疾,不治身亡。

消息传开后,市井皆传,苏家,因萧景姒而落,苏暮词,因萧景姒而亡。萧景姒是妖的传闻,风声最盛,便是这个时候,凉都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大早,东街小巷里有孩童欢天喜地的惊呼声。

“爹爹!”

“爹爹!”

三四岁的女孩儿蹦蹦跳跳地欢呼:“爹爹,快看,红灯笼,红灯笼!”

女孩儿的父亲似乎还未醒神,揉揉眼睛,身侧的妇人诧异:“孩子他爹,这红灯笼是你挂的?”

男人是东街村口的木匠,住的是茅草平房,屋顶不过三四米高,矮墙上,正挂着一对大红的灯笼,那灯笼做工精致。

男人又揉揉眼睛,那大红灯笼上,还贴着喜,有些懵了:“又不逢年过节,我挂红灯笼作甚?”

“爹爹,爹爹,”天真烂漫的女孩儿欢欢喜喜地指着那红灯笼,“过年了!过年了!”

过年也不挂贴着喜字的红灯笼啊。

放眼望去,好家伙,整条东街平民巷每家每户外都挂了一对,那灯笼的做工精良,一看便是大户人家才挂的。

这一夜醒来,凉都同喜,是什么情况。

“你家门前也挂了?”

隔壁家的男人站在门口,大着嗓门吆喝:“是啊,这一整条街都挂上了红灯笼,不仅如此,门前还有一锭银锭子呢。”

木匠家的妇人一听,立马激动地说:“孩子他爹,我们家也有,我还以为是旁人路过时掉的呢,原来每家都有。”

男人一脸懵逼:“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无从得知,只是这日早上,凉都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甚至不少茶肆酒楼里开桌讲书、开盘下注,论一论这一夜满城的红灯笼与银元宝。

哦,还不止如此,一夜之间,整个皇宫红妆裹覆,红绸从宫门口一直铺到了三宫六院与金銮殿。

女子抱着手,啧啧称赞:“这是何人?好大的手笔。”

她是在宫门口守株待兔?这是菁华归京后头一次进宫,便碰上了这人,他还刻意从东华门进来的,还是被逮了个正着,他怀疑这女子是狗鼻子,闻着味来的,不然解释不通。

这守株待兔的女子,可不就是竹安公主凤观澜。

凤观澜踩着脚下的红绒毯,触感贼好,她笑嘻嘻地猜测:“莫不是淑妃娘娘这么早便开始给八皇兄准备?”

虽然淑妃娘家是三国首富,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淑妃还能摆这样的阵势?值得怀疑啊。

菁华言简意赅:“是我家世子。”

楚彧?

真是不动声色地招摇过市啊。

她恍然大悟的样子:“这豪气劲儿,是楚彧的作风。”朝着菁华扬扬下巴,端了一脸的笑,“你家世子都铺十里红妆了,你呢?”

菁华看似很镇定自若:“什么?”

还装!

凤观澜耐着性子提醒:“你去西陵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回来就私定终身假戏真做?”

他反驳:“我说的是容我想想。”

他觉得自从东宫败了之后,竹安公主孑然一身,便开始放飞自我了,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凤观澜走过去,离菁华就隔着一步的距离:“那你想得如何?”

他立刻后弹开好几米距离,脸上冷峻有些龟裂了,沉默寡言。

“嗯?”

她一副绝不善罢甘休的神色。

估计,菁华要是不给个准话,她会天天来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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