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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宴番外加喜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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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锦都,草长莺飞。

彼时,昭帝已然退位三年有余,谁也没有料到,最终那个毫不起眼的皇子司随,成了皇位的继承人。

新皇登基的第二年,长宁王司言携妻苏子衿离开锦都,据说二人游山玩水,常年不在锦都,留下一儿一女,‘驻守’长宁王府。

于是,司南宴成了第二个司言,受着长宁王世子的名头,担着的却是长宁王的职责。于是,锦都的第二个冷面阎王,竟是兜兜转转,落到了司南宴的头上,如此也算是……天道轮回了。

只不过,和从前寡淡独身的司言不同,司南宴早在十二岁便与新任丞相的嫡长女有了婚约,如今五年过去,司南宴十七年华,本该喜结良缘之际,那相府的嫡女忽而惹了天大的事儿,以至于两人的婚约,似乎开始出现分崩离析之意。

事情闹大的那一日,司南宴还兀自端坐在案几前,手执狼毫,挥墨而就。他写的是一封信,其内容大致是让苏子衿和司言尽快回来,其中寥寥数语,皆是表示自己和丞相府的嫡女不太合适,想要废除婚约。

然而,司南宴的书信还没有写好,下一刻便见自家粉雕玉琢的妹妹急匆匆夺门而入。

“哥哥!哥哥!”司七七雪色小脸儿此时一片通红:“出大事儿了!”

七七是她的小名,她的大名是司芙笙,相对于司南宴这个南燕北飞的名儿来说,显然小姑娘是备受疼爱的一个。

“你下学了?”司南宴抬眼看了才十岁的司七七,眸底的冷意顿时少了五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一片。

大约一年多前,司言携爱妻离京,余下十五岁的司南宴带着八九岁的司七七,两兄妹相互“扶持”。

“哥哥,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关心我下不下学?”司七七喘了口气,急急道:“真的出大事了!”

司七七年纪虽小,但想法却是比一般小姑娘要多得多,这些都得归功于远在他处的若水姨母。

若水虽说好歹是活了下来,但从前伤了身子,如今子嗣艰难,因而对司七七更是如自己的亲生闺女一样,但凡有什么好看的……话本子,都要千里迢迢送来锦都,连带着自己也能在锦都呆上个十天半个月。

“出什么大事了?”司南宴不以为意,慢悠悠道:“莫不是太傅罚你抄书?”

司七七五岁的时候便上了皇室学堂,但这些年一直学业长进不大,时不时的都要挨罚。

第一次挨罚的时候,司言还亲自上了一趟太傅府,‘寻衅滋事’。毕竟司七七可是他最宠爱的小姑娘,他自己都舍不得罚,怎的还愿意让外人苛责?

不过,司言虽说名声在外,太傅却也是个硬骨头,因而在那之后,太傅还是又一次罚了司七七。

不过,第二次的时候,司言竟是没有登门造访。这让太傅深为诧异,一番了解之后才得知,原来是苏子衿对司言的‘溺爱’之举表示不满,扬言司言若是再这般惯宠下去,她便独自领着司七七去深山老林过活,也免得自家闺女最后成为娇蛮傲慢的千金大小姐。

不得不说,苏子衿对子女的教养,一直是极为妥帖的,即便她自己也对司七七疼宠入骨,但是该责罚的时候,却是丝毫不手软,因此,整个家中,司七七最怕、最爱的,也是娘亲苏子衿。

“太傅这些时日夸我书法有长进,不曾罚我。”司七七道:“这事儿可是出在哥哥头上。”

“出在我头上?”司南宴不为所动,挑眉:“七七,外头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小嫂嫂红杏出墙了!”司七七眨了眨眼睛,眸底满是熠熠生辉,仿佛在说什么旁人的八卦一般:“哥哥,你说这事儿大不大?”

“小嫂嫂?”司南宴道:“你说的是苏季家的事儿?”

能被司七七称之为嫂嫂的,如今也只有苏宁长子苏季了。毕竟几个兄弟,唯独苏7早早成了亲,其余几个皆是孑然一身。

“不是!”司七七一口咬定,道:“是哥哥你啊!你为过门的妻——桃夭夭!”

“桃夭夭?”司南宴蹙起眉心,语气有几分淡漠:“她怎么就红杏出墙了?”

丞相桃支山也算是天启的又一新秀,此人原本乃是布衣一个,听闻当年昭帝入深山,四请桃支山入仕,可偏生这个鬼才不畏强权的便拒绝了。

依着当时桃支山的话,大抵是说家中小女性子跳脱,恐怕将来没有良配,于是便借着要在家中管束小女为理由,拒绝了彻底。

可昭帝那时,却也是牟足了劲,无论如何,也要将桃支山带回锦都。于是乎,他毅然决然提出:锦都儿郎任君挑选,就是要天下之孙,也是无妨。

那时,桃夭夭不过七岁,也不知桃支山怎么想的,钦点长宁王世子司南宴为婿,扬言司南宴与他家中小女天造地设,命中注定是天赐良缘……

本以为,起初的时候,司言并不打算应下,他以为此事若是没有苏子衿点头,恐怕将来是要挨骂。但谁也没有料到,司言在见了一面桃夭夭之后,破天荒的点了头,应承下了这桩婚事。

谁也不知道此事怎么就定了下来,但那的的确确便成了司南宴与桃夭夭的定亲契机。十岁的司南宴,七岁的桃夭夭……就这么稀里糊涂,在尚未见面的年岁,有了瓜葛。

“桃夭夭半个月前不是回锦都了吗?”本来只是个小丫头片子,可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司七七简直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兴致勃勃道;“丞相说要让她也一起上学堂,但她不同意,说是初来锦都,自是要花天酒地一番再说,左右闹不过她,丞相便也就同意了。但就在昨儿个,她在赌坊玩了一夜,赢了上百万的银子,转眼今儿个一早,就买下来添香楼!”

添香楼是个什么地儿?男人消遣的不正经地儿!里头没有什么红颜,但容貌极佳的男子却是许多,那可是锦都出了名的小倌馆啊!

“你从哪儿听来的?”司南宴眉心蹙的更紧,也不知想着什么,语气倒是听不出所以然:“丞相让她上学堂的事儿,我可没听旁人提起。”

桃夭夭一直以来都不在锦都,桃支山来锦都这几年,桃夭夭只偶尔来过锦都几次,但多数皆是匆匆而来,匆匆离去。至于桃支山的妻子,更是从不曾踏足锦都一步。谁也不知道,桃家的事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是有人想要探究一二,也根本无从入手。因而,桃家在锦都,可谓是高门而立,神秘莫测。

“那是他们父女的私事儿,哥哥又怎么可能知道?”司七七道:“更何况,哥哥半点不在乎人家姑娘,不知道也不为过。”

司南宴:“既是人家父女的私事儿,你又怎么知道?”

“是小嫂嫂与我说的呀。”司七七理所应当回道。

“……”司南宴有一瞬间嘴角抽搐:“七七,你什么时候与她交好了?莫要被她带偏了才是。”

司南宴其实是见过桃夭夭的,早两年的时候,桃夭夭回了一趟丞相府,他远远在阁楼上,见着她从软轿上下来,瞧着也算是眉目动人,但行事却与寻常女子很是不同,只淡淡扫了一眼,便可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从那时候开始,司南宴便怀疑起了他父亲司言为他定下这门亲事的缘由……也许,他父亲是真的不爽他儿时经常缠着母亲,才如此想要折腾他。

“小嫂嫂是极好的,哥哥如此说,实在不厚道。”司七七胳膊肘往外拐,义正言辞道:“我可知道,小嫂嫂就是要摆脱与哥哥的这门亲事,才故意学了前朝公主的大胆作风。”

司七七说的前朝,其实便是天启之前,千百年前的燕国。燕国千年根基,这千年中,最是举世闻名的公主,大抵只有临安公主——燕蒹葭。那是个极为‘荒唐’的女子,她的一生放荡不羁、纨绔桀骜,以深受盛宠立世,却是个手段狠辣的主儿。

依着寥寥数语的古书记载,燕蒹葭豆蔻年华,便在都城办了青楼楚馆,闹得满城风雨。如今,桃夭夭做了第二个‘燕蒹葭’,可想整个锦都是多么的为之震惊。

“她不愿与我结亲?”司南宴冷峻的眉梢微微挑起,淡漠的脸容划过一丝嘲讽。

毕竟是锦都人人追着、捧着要嫁与的公子哥,且司南宴如今也正是年少时候,乍一听闻竟是有女子不屑自己到宁愿毁去自己的清白声誉,司南宴便忍不住想要探究一番。

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如此大胆、如此……不识货?

下一刻,就见司南宴放下手中的狼毫,缓缓起身。

“哥哥去哪儿?”看着司南宴就要踱步离开的模样,司七七问。

司南宴淡声回:“还有些事情,午膳你便自己吃吧。”

说着,他兀自离去,只余下司七七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愈发肆意起来。

看破不说破,她哥哥啊,就是这般心气高傲,左右和爹爹还是有些不同的。

……

……

司南宴一路而去,径直便来到了添香楼。

他倒是也不顾外人怎么看,一脸从容的领着一众暗卫,踏入添香楼。可奈何,司南宴素来在外的名声太过可怖,以至于他方踏入楼内,那一方歌舞升平的地儿,顿时鸦雀无声。

刹那之间,也不只是谁喊了一声:“长宁王世子来抓人了!”

“快跑!”

“快跑!”

……

……

于是,在场寻花问柳的男人,顿时烟消云散,一溜烟儿的跑了,只剩下立在司南宴身后的一众暗卫面面相觑,毕竟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今儿个世子究竟要干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道明艳的身影自二楼的方向缓缓而来:“哟,这位公子这么大阵仗?”

少女明眸皓齿,言笑如春,一袭红衣,衬的那张脸容,愈发令人心动。

司南宴漠然的眉眼微微挑起,眼前的女子不就是桃支山桃丞相的独女,相府千金——桃夭夭。

比起先前的那次远远一看,明显如今当是少女长成,通身灵气。

“大胆!”有暗卫不知眼前女子是何人,率先呵斥道:“此乃长宁王世子,尔等还不速速跪拜!”

好歹是个世子,怎么地也是有几分皇家威仪的。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未婚夫长宁王世子啊,”桃夭夭轻笑一声,也不知是真不知,还是故作不知,就见她微微露出皓齿,笑起来:“作为这地儿的东道主,今儿个世子随意挑选一个作陪,皆是算在我的账上。”

说着,也不管司南宴那一瞬间暗沉的脸色,桃夭夭继续不怕死道:“不过,过了今儿个,世子若是要再来此处‘温柔乡’,可得带足了银子才是。”

说这话的时候,桃夭夭丝毫不觉如何,她笑容满面,顶着一张极为真挚的小脸儿,说出来的话却是带了棍棒似的,让一众暗卫深觉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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