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听说过耿忠义这个名字?”汪素素愕然愣了一下,两眼直直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采宁你让一下,没事儿的。”
见燕采宁已经双手并拢成掌随时准备出手,我急忙叫了一声,然后冲着汪素素扬起了下巴,“什么叫听说过啊,我曾经与他聊了好久呢!”
燕采宁很是听话地退到了我的身边,但仍旧神色凝重地小心戒备着以防万一。
汪素素则是显得更加震惊了,衣衫下摆抖动的幅度与频率也明显越来越大。
“你见过耿忠义那个挨千刀的?快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要亲手一刀刀割死他!”
汪素素胸部起伏着双目喷火一般盯着我催问道--但她似乎已经将怒火转移到了耿忠义的身上,已经没有冲我下手的意思了。
燕采宁她们则是明显更加紧张,好像只怕我一句话说得不对就会惹得汪素素先杀我胡彥青然后再去一刀刀活活割死耿忠义。
“你汪素素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耿忠义他老人家已经撒手人寰不在阳世了,”我故意把语气放低沉了一些,“可叹他老人家是死不瞑目泣血而去的啊。”
汪素素听我如此一说,双目之中的怒火怨气刹那间消减过半,继而双肩明显颤抖了起来,声音也变了腔调儿地问我说:“他,他,他死了?”
“是啊,他死前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地诉说着今生之悔,说是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一个女人!”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把神色调整得凝重严肃一些、把语气调整得低沉伤感一些,“但是,他说他仍旧无怨无悔,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一切可以重来的话,他仍旧宁愿让他的心上人误会于他、怨恨于他,也决不能拖累她的心上人、决不能让他的心上人与他一块以身涉险北赴黄河故地!”
我的话音刚落,汪素素眼睛中的怒火怨气刹那间荡然无存、消失殆尽,完全不相信自己耳朵一般冲着我厉声叫了起来:“这不是真的,你是在骗我,你是在骗我!”
“愚蠢的娘们儿!不是我在骗你,而是耿忠义在骗你,是你汪素素自己在骗你!”
我深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心软大意,所以我挺起胸膛一本正经地大声斥责道,“你明明知道耿忠义肩负师门恩怨,你明明知道耿忠义重义重情,你明明知道耿忠义对你感情如何,而你当年却是傻逼逼地转身而去离开了耿忠义;
特么你汪素素倒是告诉我,到底是谁在骗你?嗯?你倒是说说看,究竟是谁在骗你?”
汪素素刹那间像被雷劈了一样半张着嘴巴愕然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继而哇地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倒是知道自己傻逼做错事了,你早干什么去了你!你不是要一刀刀活活割死耿忠义么?耿忠义他老人家临死之前还老泪纵(横)地念念不忘汪素素,你特么倒是赶快去挖坟破棺、戮尸出气啊你!”
一想到这个汪素素数次三番地想要害我而且把十多个门人弟子打得连医院都是束手无策,我这个时候岂能就此罢手?
更何况不让汪素素泄尽数百年的怨气恨气,我还真的不敢让她去见耿忠义,所以我硬起心肠继续斥责着她,好让汪素素哭得更淋漓更痛快。
当然,看到她哭得肝肠寸断一般伤心,我心里面的那点儿郁闷之气也渐渐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汪素素不顾形象地将头俯在旁边一株大树上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我则是在旁边敲敲边鼓、浇浇汽油。
我把耿忠义当年是如何如何地对她一往情深、是如何如何地故意气她离开、是如何如何地深深怀念于她慢慢地说了出来,汪素素哭得也就更加卖力了。
燕采宁在旁边伸手碰了碰我的胳膊,心有不忍很是同情地示意我见好就收,不要再继续让汪素素哭下去了。
我点了点头准备等汪素素哭声稍缓就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待她完全散去对耿忠义的误会怨恨就告诉她耿忠义的下落。
却不料我在请汪素素出手解救被她打伤的那十多个古巫门弟子的时候,汪素素竟然说天下男人多半该死,所以她下手从来不留后路与解药。
“不留后路、没有解药?”我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慢慢走到汪素素的旁边追问她说,“你没有骗我吧?世上万物相生相克,哪能没有解药啊!”
汪素素擦了下眼泪冷冷地告诉我说,她用的是蛊中绝毒女人心,但凡中毒之人必将肠毁肚烂痛苦死去,这个世上无物可解、无人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