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素素点了点头,很是认真地指着那支金簪的尾部说,这里有个“素”字正是当年耿忠义特意让匠人打上去的,她并没有认错。
既然如此,我就示意汪素素可以忙去了,顺便把那支金簪带走就好。
目送汪素素离开以后,我亲自给那位看上去憨厚本分的中年山民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坐在他的对面只是静静地一边品茶一边看着他,却并不说一个字。
虽然我的面色很淡然很平静,丝毫没有怒气和戾气,但那个山民却被我瞧得目光躲闪,端着茶杯的手明显有些微微颤抖。
“我,我,我刚才说假话了。”那个中年山民终于受不了这种鸦雀无声、落针听音的氛围,放下茶杯主动开了口。
“没事儿的,别紧张,你只要如实说一下这支金簪的来历,说一下你为什么要送到这里来就好,你先喝茶,没关系的。”我冲着对方举了举茶杯,安慰他不要紧张更不要继续撒谎。
“谢谢,谢谢!”中年山民像喝矿泉水一样一口气把那杯茶水灌了下去,渐渐平静了下来,“这枚簪子是仙家神灵托梦让我送上来的......”
中年山民告诉我说,他原本是山下的茶农,昨天夜里突然梦到一个姑娘,那姑娘要他送一枚簪子到这座山头的寨子里,一定要亲手交给胡彥青,让胡彥青转交给耿忠义,并且表示愿以一锭马蹄金作为酬金相谢,只是切切不可昧心失信,否则当有灾祸临头;
中年山民醒了以后原本以为只是做了个发财的美梦而已,毕竟哪里会有这等好事儿落到他的头上--别说一枚簪子,就算送几吨货到山上也绝对不可能得到一块马蹄金的报酬;
但是中年山民的老婆醒了以后说她做了个怪梦,梦到一个姑娘在茶园某地放下了一枚簪子和一锭马蹄金等等;
中年山民这才大吃一惊,夫妻两个居然做了个完全一样的梦!
两个人各自一说梦境立即是面面相觑皆又惊又喜又迷惑,继而麻利起床到梦里面那姑娘所说的地方一看,当真发现了一枚簪子与一块好大的马蹄金;
中年山民两口子一商量,觉得这事儿肯定是哪路仙家神灵所托,于是商量了一个早晨,最终还是留下那锭马蹄金,硬着头皮把簪子给送了上来......
“哦,是这样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再说这种事儿古往今来也为数不少,你不用紧张的。对了,托梦给你的那个姑娘,衣着长相大概是个什么样子的啊?”
我表面上淡然平静地安抚着那个中年山民,但心里面却是相当地惊愕,不知道那个托梦送金簪上来的姑娘究竟是谁。
我甚至有些怀疑会不会是那个“红肚兜”。
“那个姑娘细眉大眼瓜子脸儿,个头儿大概有这么高,穿得像电视里面的新娘子那样,是红色的,上面还绣着龙凤......”中年山民站了起来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是不是一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小梨涡啊?”听那山民一说,我立马想到了在填河村见到的那具异尸,于是我急忙追问道。
“这个?没有看到。”中年山民怔了一下很是实在地摇了摇头。
我恍然大悟,那个异尸如果没有笑的话确实是看不到小梨涡的,是我一时激动问错了个人特征。
为了验证一下这个中年山民究竟有没有说谎,于是我稍一思忖继续问道:“对了,你再仔细想想,那个姑娘下巴的右边是不是有颗小黑痣?芝麻大小的那种?”
中年山民皱着眉头眨了眨眼努力回想了一会儿再次摇了摇头:“我想起来了,那姑娘的下巴上确实是有颗芝麻大小的黑痣,但不是在右边,而是在左边。”
中年山民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下巴的左侧,表示大概就在这个位置。
我这才确信那个托梦送来金簪的姑娘极有可能就是当初睡在阴沉木棺材里面的那个异尸。
于是我点了点头,问中年山民说,那个姑娘只要你送金簪上来,有没有让你转告其他什么啊?你实话实说,我这里也会给你几千块钱表示一下心意的。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那姑娘只是说让我交给胡彥青,然后转交给耿忠义就成!”中年山民相当实在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