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秒改了称呼，阐明间眼光硕硕，带着几分真挚的恳求，程无漪却感到突兀，没想到如今时隔半月，顾碟竟然会重新找了上来，也不知她现在的情况如何，想必顾烟在暗地里给她加重了毒药的药量，才会促使伤势加重。

“程大夫，不知可否麻烦你跟我走一趟。”汉子见她脸上颇有异色，再次开口。

程无漪看了他一眼，心里却顾忌到孩子，手不自觉的摸上了腹部，她本想要过闲云野鹤，无忧无虑的生活，但雁门城里，顾碟的伤势又有所恶化，且还有顾烟暗地里在加害她，她心里着实是放心不下。

汉子见她沉默着，以为是她不信任自己，脸上浮现焦急的神色，催促道：“程大夫，顾小姐命在旦夕。”

程无漪考虑一瞬，点头答应，凭着悬壶济世的念头，她无法忽视顾碟在雁门城里死的不明不白。

“走吧，我去看看顾小姐。”程无漪平静地说着，脸上浮起一个安慰的笑，清澈的眼眸，闪闪发亮。

汉子猛地点点头，等她收拾好包袱，便将她带到客栈门口的那一辆马车旁，将她给扶了上去，驾着马车匆匆往城里折回。

这一路的积雪都融化了一大半，路十分好走，马车跑得极快，不一会儿的时间，便赶回了城里。

马车穿过繁华热闹的集市，走了一条偏僻的小径，一路上人影稀疏，安静得很，程无漪撩起帘子瞧了一眼，两边皆是高高的围墙，想来这条路也是鲜为人知的秘密通道，通往顾家宅院。

没一会儿，马车停了，汉子跳下马车，将她小心翼翼地接了下来。

停在她眼前的是一扇年久失修的旧门，朴素无华，但见其门款，还隐隐可见当初的华贵，汉子推开门，走在前头，细心地说道：“这里是院子后门，极少有人知道，程大夫请放心吧，你的踪迹不会外泄的。”

程无漪只听听，并无做回应，跟在他的身后入了院子，从小路绕过荒废的庭院，来到顾碟的庭院里。

门口站着一个丫鬟，瞧见程无漪，脸上浮现讶异之色，汉子走了上去，简单的表明一下程无漪的来意，丫鬟点点头，便将房门打开。

程无漪在进入屋前，多留意了一眼门口的丫鬟。

这一次她返回雁门城，想要做的不仅仅是替顾碟疗伤，还要抓出毒害顾碟，在她的饮食里面下毒的幕后黑手，而能在顾碟的生活起居内将下毒之事做到不被人察觉的，定是蛰伏在她身边，了解她一切的人。

“咳咳……”

一进门，便听见顾碟的咳嗽声，程无漪遁声看去，顾碟脸上还带着脸巾，见虚弱地躺在床上，便快步走了上去，二话不说，先观察了一下脸色，紧接着号了她的脉。

“程大夫，你来啦。”顾碟感觉到有人靠近，便缓缓睁开眼帘，一看是程无漪，便勉强笑着招呼，连说话都虚弱得像将死之人。

程无漪看了她一眼，两道秀气的眉头皱在了一起，拿出一颗续命丹，给她喂下。

顾碟解下脸上的纱巾，露出眼睛以下的脸颊。

程无漪看了一眼，心里觉得十分惋惜。

顾碟的脸在半月前接受了她一次治疗，本该有所好转的伤痕，却因失约而未来得及治疗，变得更加狰狞，恶化的更加严重，尤其是她双眼下两个严重的黑眼圈，咋一看去，像个化了浓妆的野鬼，但实际上，她体内的毒素在这半月内倾入了五脏六腑，来自身心的折磨，晚上必定睡不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