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冥沉默的望着楚雯华落泪,听着她的声声控诉。的确,大抵是那个孩子并没有出生的缘故,故而过了最初的伤怀之后,他也渐渐放下了此事。
孩子虽然也是一条命,可在他看来,还是不能和一个活生生的人比较的。
纵然当初气急,他也起过废后的心思,却从未想过要让娇棠为那个孩子偿命。
的确,在丧子之事上,他或许并无雯华那样痛苦。
“当初害你之人未必就是娇棠。”好一会儿凤天冥才说道。当时他也真的是以为娇棠心狠手辣,竟然对雯华下手。
毕竟当时人证物证都有,虽然没有找到四时医馆的那个大夫,却有学徒作证,还从云家搜出了罂粟膏。
可直到娇棠死后,他才想到,娇棠那样做又能有什么好处?娇棠不在乎后位,不在乎宠爱,何必做那样的事?
若说娇棠真是妒忌别的妃嫔有孩子,那这些年来后宫妃嫔依然也生下了孩子来,并没有谁被害。
何况娇棠不能有孩子,一来是身子不好,二来也是他们夫妻误会多年,他很少到娇棠那里去,娇棠自己也不稀罕。
娇棠自尽之后,他才深切的知道,自始至终她想要厮守一生的人都只有安琛。
她自尽的那样突然,当时他真的是懵了,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即便她不是姑母所生,那又如何?依然不会有什么改变。
虽然父皇能把娇棠指给他,的确是因为娇棠是姑母的女儿。而他一直喜欢着的就是云娇棠这个人,和她的出身无关。纵然她再出身卑微,他也不会因此废后。
后来他查到,到了丰城之后,娇棠去祭拜过安琛。
原来她所谓的姑父骗的她好苦,是因为隐瞒了她的出身,让她不能嫁给安琛。若她不是姑母之女,父皇不会定下这桩亲事,她不必入宫,可以去找寻她想要的幸福。
却是出身将她此生都束缚了。
她的心里始终都是安琛,她又哪里稀罕在宫里争什么?
“时至今日,皇上还要为她狡辩吗?”楚雯华满脸泪痕的望着凤天冥,满目痛苦。
“朕不是要为她狡辩,只是朕一直认得的娇棠,不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那件事或许是有人要陷害她。朕会派人彻查罂粟膏的事。你也不该逼死娇棠。”
“逼死皇后的罪名臣妾可不敢当。她会自尽,也不是臣妾能事先想到的。”楚雯华苦笑。
的确,云娇棠的刚烈在她的意料之外,竟然会因为出身之事便自尽。
那样看着柔柔弱弱的女子,竟是那样的不怕死。
果真是世事难料。可哪怕云娇棠自尽又如何?她又错了什么?她只不过是要为她的孩子报仇而已。
“若皇上要治罪,就随皇上吧!只是臣妾没有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害死了臣妾的孩子,就该去给臣妾的孩子陪葬。”楚雯华哈哈笑着,“孩子你看到没有?娘为你报仇了。”
凤天冥只是无奈的叹息着。
说到底,也是他始终没查清楚罂粟膏之事。他觉得不像是娇棠能做出来的事,可雯华又哪里会平白无故的相信娇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