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县县城的西面,有一条纵贯而过的省道公路。这条路叫做雁云路,乃是从晋省最北面的地级市雁门市起始,直通到最南面的地级市云城市。由北至南,贯穿了整个晋省,乃是省内的交通要道。汾县、平阳、云城,都是位于这条雁云路的左右,或被其从中穿城而过,省城晋阳也是位于这一条交通要道上。
林旭平日前往市里平阳时,就是到达县城后,拐上这条路。然后只需沿路而行,即可到达平阳。去平阳,是左拐向北。现在去云城,则是右拐向南。
按说这条雁云路既然直通云城,那要到云城就简单的很了,只需上了这条路后右拐向南,然后一直沿路而行即可。但实则不然,因为这条路并不是简单的笔直一条,在许多地方有着岔道口,再加上还有穿城而过的,在城里的道路名称也会变化,改叫别名。比如平阳,就是被雁云路从中穿城而过,而在平阳市区内,这条道路就改换了别的名称,甚至因为道路分段,还有前后两个别名。
这些岔道、改名的综合下来,实际路况就复杂多了。换一个说法的话,也可以说整条雁云路,是由自雁门到云城的各市县间这些道路所组合而成的。
实际路况复杂,而云城又不像汾县距离平阳一般,离得这么近,根本就是紧邻状态,由汾县到云城,中间虽再没有什么地级市,却是要经过两个县区与一个县级市。
所以,如果没有实际走过,对于像林旭这样的初行者来说,还是有很大可能会走错路。现在的车上,可还没有普遍安装先进的电子卫星导航系统。
夏季白天长,不但晚上天黑的晚,早上天亮的也早。林旭开车到达汾县县城时,还不到四点半,但东方的天际却已开始蒙蒙亮,露出了一抹鱼肚白。
汾县县城的主体城区是位于雁云路的东边,不过自从这条路修起来开通后,汾县近些年却也是开始逐渐往路西边发展,现在县城范围内的道路两边,沿路都有着不少住宅与商店。不过现在还太早,商店却是基本全关闭着,就连卖早点的摊铺,也没有起来这么早的。
这么早,路上的车辆也是很少,不必担心有什么拥堵。林旭将速度提起来,很快就开出了县城的城区。出了城区后,沿路所见的景色就已是十分陌生。
林旭虽然对汾县县城算得上熟悉,但是却从来没有从南边出城走过。他最熟的,还是城区内,以及通往他家关村的这边道路。现在到过几次平阳后,要再加上通往平阳的北面这边道路。
不过虽不熟,但好在出城后的这段并没有什么岔路,他只需沿着路一直开就是。
车行半个多小时,到五点时,天边红彤彤的太阳已是探出了半个头。太阳一出来,自是天光大亮。
瞧到太阳出来,天色大亮,林旭转头瞧向窝在座椅里打瞌睡的黄容,抬手拍了下她肩膀,叫道:“醒醒!”
“怎么,不识路了吗?”黄容勉强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往前面道路瞧去,问道:“到哪儿了?”
林旭道:“刚出了汾县不久。”
黄容嘟着嘴不满地抱怨道:“那你急着叫我干什么,这段儿又没什么岔路,你照着一直开就是了。让我再眯一会儿,等到了新田再叫我。”说着话,又换个姿势,重新闭上了眼。
新田是平阳市辖下的一个县级市,是附近的一个交通枢纽与南来北往货物的集散地。像他们汾县这边售卖的衣服、日化等许多货物与商品,都是自新田市批发而来。
林旭以前虽然从没去过新田,但平日里却是听人提起过许多回,也知道这个地方。并且知道新田距离汾县也不算远,中间只隔着一个沃泉县。而他们现在,已是早出了汾县县界,身在沃泉县境的土地上了,只是还没到沃泉县的县城而已。
林旭有些无奈地瞧着黄容,又叫她道:“换你来开一会儿车,等到了沃泉县城后再换我。”
他却是想要实际看看黄容的开车技术怎么样,如果技术不行的话,那等到了云城后,就让黄容坐火车回来,免得一路开车回来,路上不小心出什么事故。至于他这辆车到云城后的存放,那就找个好点儿的停车场,最多多花上些钱。不然黄容路上出车祸的话,车撞了事小,人撞出个好歹可就事大了,他也跟黄宗文交待不过去。
“哎呀,你不就想看看我车技怎么样吗?等我再眯一会儿,有精神了再说,我现在这状态开车,你放心啊?”黄容闻言,却是一下猜到了林旭的意图,眼也不睁地便推拒道,“这一路上还长着呢,有的是机会让我试,你别急吗!”
林旭闻言,不禁又是无奈。不过黄容说得却也有道理,他想了下后,便也没再坚持,等黄容睡醒有精神了再说。
车再行不到十分钟后,便到了沃泉县城。不过雁云路却也是自沃泉县城的边缘穿过,而这一段也没什么太明显的岔路,再加上沿路还有路牌指示,所以他也是很顺利地开过沃泉县城,并没走错路。
沃泉县的县城距离新田市已是十分近,比他们汾县县城距平阳的距离还要近许多。出了沃泉县城,林旭只再开了二十来分钟后,便已抵达了新田市。
而这一段的雁云路,便如同平阳一样,是自新田市中穿城而过。甚至近市区后,林旭已看见这段路的标示牌是叫晋都路。明显也是跟平阳一样,市区里的路重新取了名字。而且到了这里后,明显岔路也多了起来。他已没法儿分辨,哪一段路是雁云路的路线。
不过当下他也没多想,连忙叫醒旁边的黄容。带她来,本来就是带她来指路的,而且她之前也说过了,到了新田叫她。
“嗯,到新田了吗?”黄容被叫醒后,又是迷迷糊糊地问。
“到了。”林旭有些没好气地道。
“啊!”黄容又张嘴打个哈欠,然后伸个懒腰,搓了搓脸,打起精神地看了看路,忽然道:“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