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就是你说的戚家军的一个!”
“在朝鲜打倭人,在辽东打建奴,我们最后的三千义乌兵打光了!天启元年,在浑河,我们义乌兵全部死光了!”戚云龙说着,突然悲声大哭,泪如雨下。
“我们三千义乌兵和七千四川白杆兵,在浑河挡住了建奴正白正黄两旗的轮番攻击,李秉诚、朱万良两个狗贼,领了三万辽东骑兵,离我们不到二十里地,见死不救啊!”
戚云龙断断续续地说。
在天启元年三月,七千白杆兵和三千义乌兵奉命求援被努尔哈赤包围的沈阳,这三千义乌兵是戚家军最后的种子了!行至浑河,得知沈阳已经陷落,主帅便决定不再前进,列阵观望。但这一万川浙兵的统领觉得敌人就要眼前,怎么能空手回去,纷纷请战杀敌。主帅准许后,七千白杆兵先渡河扎营防御,为三千戚家军在河边筑建防御工事争取时间。
川军在河对岸硬是挡住了建奴两旗人马的攻击,但在被俘明军操作的炮火攻击下全军覆没,而接下来这三千戚家军遭到了皇太极优势兵力的围剿,戚家军最后的种子在抵挡一天后,副将戚金以下,三千人全部战死,壮烈殉国!
在这个过程中,当地的三万辽东骑兵毫无动作,连牵制努尔哈赤部分兵力的作用都没起到。
这一战虽然败了,但已经是明军和建奴在野外对战中难得的提气血战,后金虽胜,但是惨胜,在后金优势兵力的情况下,战损比也基本达到了一比一。
“我戚云龙早就该死了,可惜啊,老天爷居然把我留了下来,我竟然在死人堆里活了出来,可怜三千袍泽无人收尸!”
老爷子一掌打碎一坛子酒,对着小土堆跪下:“老哥们,恨不能和你们长伴地下,这些水酒,给你们赔罪。”说着,又打碎了一坛,戚云龙面对的方向正是东北辽东的方向。
戚云龙安静下来,止住了悲泣,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在战场上是捡了一条命,头上被建奴砍了几刀,伤好了后头发有一块没一块的,就自称癞道人了。”
“这里埋下了我在战场上回来的一个头盔,也不知道是谁的,就当是老哥们大家的衣冠冢。”
李沅听了,郑重地跪下来,结实地磕了三个头。
“戚将军,戚家军都是我敬重的英雄,这里有一瓶皇帝赐的御酒,本来想留着和你慢慢喝,但还是敬戚家军的英魂合适!”说完,李沅拔了瓶塞,缓缓地倒在小坟堆的全面小半圈。
“皇帝,皇帝,皇帝会知道我们戚家军的忠勇吗?”戚云龙喃喃地说。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
这是戚家军军歌!
歌声苍凉。
戚云龙轻轻的唱着,永宁山上万物寂静,这小小的歌声,在山上无比清晰,穿透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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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元年,1621年。
戚家军,又叫义乌兵、浙兵
至于川兵和浙兵可能不和,小说不多加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