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这事已经过去了,我不再想它啦。”老朱懒懒地耸耸肩。“那毕竟牵涉到我的个人利益。对国家经济不利的事对我的生意也没好处。”他笑了笑。
“这次,我怕是不能给你这样的动力了。”
“哦?”老朱面露困惑。
“如今我跟政府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要你帮我个人一个忙。”
“帮个忙?”老朱做了个鬼脸。
古铜听到背后蓝警官对着话筒讲话,问话时声音低沉。
“帮什么样的忙?”显然老朱害怕听到回答。
“我需要知道怎样同老板联系。”
平时老朱的脸颊上有一丝粉红色,现在他脸色变得苍白。“不,别再对我说了。我不想卷进你和他的的任何勾当里去。”
“我向你发誓,这跟政府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朱原先无精打采的手势现在变得有力起来。“我不在乎!我不想知道任何有关的事情!”
古铜俯过身去。“我也不想让你知道任何有关的事情。”
老朱的手突然停在空中。“不想让我知道?”
“我所要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条信息。我怎样才能与他联系上?不是通过他喜欢就餐的某家饭店的老板,也不是通过他的某个门徒,更不是他的军师,而是他自己。你不必给我们作介绍。你不会以任何方式牵涉进去。我负责联系。老板永远不会知道是谁告诉我怎样跟他取得联系的。”
老朱紧盯着古铜,好像在试图听懂一种外语似的。“有什么原因可能使我愿意这么做呢?”
蓝警官的电话打完了。他转向古铜。
“有什么消息吗?”古铜的胃部痉挛起来。
“没有。”
“谢天谢地。至少,还没有消息说她死了。我还有希望。”
“她?”老朱抬起他那厚重的眼皮。
“我的一个朋友。我正在找她。她身处困境。”
“而乔老板能帮忙把她救出来?”老朱问。
“他无疑有能力这么做,”古铜说,“这就是我要跟他谈的事。”
“你还是没给我一个帮助你的理由。”
“我爱这位女士,老朱。我要你这么做是因为我爱她。”
“你是在开玩笑,对吗?”
“我在笑吗?”
“帮帮忙,我是个生意人。”
“那么还有另一个原因。老板对这位女士特别感兴趣。他认为是她杀了自己的义子。”
老朱退缩了一下。“你说的是安若曦?小乔的妻子?天哪,老板调动了所有的人在找她。”
“瞧,也许我能帮他找到她。”
“说明白点吧。如果你爱她,怎么会把她交给老板呢?”
“那样她就不必终生逃亡了。”
“当然不必。她会死掉。你还是没说明白。”
“那么下面这个理由也许能行。”古铜说,“如果老板对我和他会谈的结果感到满意的话,他也许想要报答任何判断明智、使会谈得以进行的人。”
老朱皱着眉盘算着。
另一头的电话铃声只响了一次,就有一个刺耳的男声说道“你打这个号码最好能有合适理由。”
紧接着古铜就听见了沉默声,于是他把他要说的背了出来。“我是古铜。你应该是熟悉我的名字的。你的人曾在圣菲监视过我。我有重要事情必须和乔先生谈,是有关安若曦和她丈夫被杀的事。此外还牵涉到一个叫赖恩的法院执法官。30分钟后我再打电话。”
古铜把话筒挂回话机上,出了肮脏不堪的一个邮局,穿过黑暗的雨雾来到一家关了门的器械商店门口,蓝警官正在那儿等他。
“跟着我烦了吗?”
“你带我到这些有趣的地方时,我就不烦。”
那家花店在街上。门上的一个招牌上写着星期日与假日照常营业。古铜开门走进店里时响起了铃声。他周围散发着殡仪馆里的那种花香。蓝警官好奇地打量着摆满陈列室的五彩缤纷的鲜花,脚步声响了起来,他转过头去。
一个戴着园丁手套、穿着工作服、主妇模样的中年妇女从里面的一个房间走出来。“对不起,马上7点钟了。我的伙计应该锁门了。我们已经打烊了。”
“我想我失去了时间概念,”古铜说,“我有很长时间没跟你做生意了。”他从柜台上拿起一支钢笔和一张名片,写了点什么给这位女士看。“这是我的账户号码,这是我名字
。”
“请稍等,我查一下我们的记录。”
女士走进里面的房间,关上了门。古铜知道,那门旁边的镜子是单向透明玻璃的,从镜子背面可以看见门外的人。他还知道,有个副武装的男人正从镜子后面盯着他,而地下室里另外两个副武装的男人则正盯着。
为了不让自己不安的情绪流露出来,他装出对玻璃门里面各色美丽的花束感兴趣的样子。自己不知不觉、轻而易举地就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中,这使他很吃惊。
蓝警官看了看表,“再过10分钟你必须打那个电话。”
那女士回到了鲜花陈列室。
“黄先生,我们的记录表明,两年前你在我们这儿寄存了东西。”
“是的,现在我来结清账户。”
“我们的记录还表明,你总是订购同一种鲜花。”
“两打月季。”
“对。请进这个陈列室。”
这个小房间在柜台的左边。墙上挂着展示这家店所能提供的各种鲜花花束的照片。房间里还有一张平平常常的桌子和两只木椅,古铜关上门,上了锁,和蓝警官在椅子上坐下。蓝警官张开嘴想说什么,但被打断了。主妇模样的妇女从另一扇门里走进来,把一只公文箱放在桌上,然后出去了。
门咔的一声关上的瞬间,古铜打开了公文箱。蓝警官俯过身去,看见了放在里面的东西一支380型瓦尔特手枪,一个备用弹盒,一盒子弹,以及两个用途不明的器件。
古铜克制不住对自己的憎恶。“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碰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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