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前面还有一场流血的角逐,如果他揣测到我的想法,并感觉到我知道他些事情但又不说出来,那将是无法补偿的失招”
“好,队长这件事真有些蹊跷,李广元,是否事先已经和老师约定了联系的方法?”
“是的”
“是双边联系吗?”
“是的”
“您可以把他的地址给我吗?”
“当然可以。”
“现在还有件事边防哨所报告说您并不是一个人越过边界的,还有一位太大,对吗?”
“不,由我带过边境的不仅有黄太太,有她的两个孩子”
“她是谁?”
“是难民。她的丈夫过去在我们这边的工厂工作,是一位钟表工艺专家,后来阵亡了。空袭刚刚结束,她就站在马路上。”
“两个孩子多大岁数?”
“都是吃奶的婴儿。唉,我也弄不清他们的年龄。他们哭叫得很厉害”
“她在那边什么地方走的?”
“西安。”
“在一个旅社附近吗?”
“是的”
“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仙客来。’”
常凯申耸耸肩膀说,
“为什么我们这么热衷使用这样的名字呢?”
“我想,不用过很久,和现在相反,我们这里所有的旅馆都将使用所谓很时髦的名称。每个人对于自己所没有的东西总是特别地感兴趣。“
“恩,很有可能。到那时南京大概就会出现一些什么‘东宫’、‘维纳斯’、‘玛利亚’之类的旅馆了”
“在上海就会出现‘纽约’、小巴黎、‘金色大厅这样的旅社了’”李广元补充道。
常凯申点点头,伸了伸懒腰,问道“您在那边旅社找过人吗?”
“你们在那边盯过我的稍?”
“我掩护了您。”
“既然这么说,我就回答您在那边和一位老师有联系的是教授。”
“为什么老师不去旅馆?”
“因为我指示过他,要他注意采取安措施,教授我记不住他的名字。没有来同牧师会面,他的消息极灵通,他代表内部某个极为秘密的团体,不知因为什么他已经自尽了。”
常凯申懒散而缓慢地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片,放在李广元面前的桌子上说“就是他把这个密码送到我们秘密住所来的记得吧,在我不得不让您蹲监狱时还给你看过?真离奇,不是吗?这个密码同作收报员工作的,那位迷人而又年轻的母亲的密码一模一样”
“如果他让我用左手写字就糟了。”李广元仔细地望了望自己的密码,想了想“应该提前做好思想准备。充分了吗?事出偶然吗?或者他在玩把戏?如果常凯申把他的疑点告知了吴四宝,那么吴四宝就未必会象过去那样和我交谈了”
“您对我有怀疑吗?分队长”
“有那么一点”
“有多少呢?”;
“我怀疑您做起戏来了,您知道‘牌九’这种游戏吗为什么不是呢?从人的角度来说我能够理解您,在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国度里,现在每个人只关心自己。”
“如果我确实在演戏,又怎么样?”李广元慢条斯理地问。“如果我对您说,我是在做戏,这是因为我觉得我不大信得过您,尽管您准备一旦当这里响起了盟国的炮声就逃走的计划对我很相宜;而且还因为直到现在您还没有对我说过我们要和谁一起出走?究竟跑到那里去?又是如何走法?您想当企业主,但我投进您企业的决不是金钱,而是生命啊。所以我对老师才这般诚惶诚恐和认真。”
“您大胆地把他的妹妹和小崽子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弄得我们的人差一点没上吊。她在哪里?”
“在重庆。”
“别扯谎。”
“那末,就请您别再问下去了。”
“如果我找到了她,老师能不能接受我入你们的伙呢?”
“如果您能批准我和他工作,他一定会按受你入伙。确切地说这是连续性的工作”
“是什么工作?”
“让他而不是让詹国强成为实际力量的代表人物。”
“您认为上面敢下换马的决心吗?您以为对他来说我的名字比其他人更加诱人吗?无论是詹国强还是总参谋部和外交官员们都不让我沾边,而去用他这傻瓜都知道,我是个让人害怕沾包的人物。”
“但您能搜罗到军方司令部那些人的材料,逼使他们完绝望,并迫使他们和我们一齐干不管是否会令人遗憾地遭到失败,确保仍然能和他们在会谈桌旁坐下来”
“您约定什么时候同那边见面?”
“您还能不知道?”
“我们现在还没有听到他的电话。”
“十九点三十分。”
“您找个机会问他“‘延安那边从谁那里得知在进行着谈判?’”
“您有这方面的材料吗?”
“李广元,我要您向詹国强提出问题并听取他的回答。这样就行了。”
“您相信我能活着走出他的办公室吗?”
“我相信。我不相信的是,明天一早您能不能在您的公寓里醒过来,我真不相信的是这个。正因为如此,我要指派我的司机跟随您的左右是的,是的,派一名司机,您的右手腕疼痛,开车不方便,您把这件事告知詹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