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月底还有十日。
那些没钱交罚款的官员和打手们已经适应了一天扫马路的滋味,那些打手们倒还好,毕竟他们做打手的身强体壮,坚持个三五天,那是没问题的。
孟海给这些打手划定清扫范围,特意地大了许多。
而那些官员们,清早起来惊奇地发现,他们家里值钱的东西早就已经被人给搬走了。
历朝历代的抄家,那是官员们犯了重罪,朝廷将官员缉拿入大牢,这才把家里所有的值钱东西全部拿走,拿走冲入国库。
但是孟海开创出了一种新版抄家方式。
你的房子还是你的,只不过你房子里面那些值钱的东西就不是你的了。
你还能住你的大府宅院,但是你的宅院里面却没有了一个值钱的东西。
而且,孟海还拦下了这些人的俸禄。
也就是说,朝廷要给这些人发的俸禄不会落到这些人的手里,而是直接转向海宣公益。
一直到罚款被交齐了,这项程序才会停止。
天下赌场的掌柜名为陈飞宇,是一个而四十岁出头的中年大叔。
陈飞宇不是京城人,他是五年前来到京城的,然后一手创办了天下赌场,最后成为天下赌场的掌柜。
而此时的陈飞宇,已经被压入了天平府总1理衙门的大牢。
在整个大秦境内,要论牢狱防卫最严密的自然是巡御司的巡天狱,之后是刑部的大牢,再往后面才是这天平府总1理衙门的大牢。
而此时的孟海,正坐在这天平府总1理衙门的大楼当中,在他面前的,正是天下赌场掌柜,陈飞宇。
在他身后站着的,除了张顶和大牛以外,还有两个百户,曹尚培与韩安业。
除此之外,还有天平府总1理衙门当中的许多看守牢狱的官吏。
曹尚培对于伯爷一大早就把他叫到此处来,感觉到非常的不解,尤其一大早就将陈飞宇从看守严密的巡天狱移动到这看守松懈的天平府总1理衙门感到不解。
最先开口发问的是韩安业。
“伯爷,巡天狱那是我们整个大秦看守最为严密的牢狱,为何要将他移到这天平府总1理衙门当中,这最为普通不过的牢狱当中来。”
孟海并没有回话,而是看向了他的面前。
在他面前隔了一条木头牢笼站着的就是被关押着的陈飞宇,此时的陈飞宇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了,应该是在巡天狱当中被用了刑。
孟海看着陈飞宇说道:“你可曾认罪?”
陈飞宇摇了摇头,即使他此时正被关押着,但是仍然极为硬气地抬起了脑袋,表示你们抓错人了。
孟海却笑着点了点头:“好,不愧是天下赌场的掌柜,我就喜欢你这号人。这些都是你曾经犯下的事,还有一些你们天下赌场伙计的供词,你要不要先看一下?”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就向旁边的韩安业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将天下赌场打手的供词以及那些收受天下赌场贿赂官员的供词拿给陈飞宇。
由于孟海纳一套罚钱的措施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尤其有些官员实在是被罚得倾家荡产,所以他们极大的攀有许多与天下赌场有关联的官员,为了减轻罚款。
这下子可就供出了不少曾经天下赌场泛出的恶行。
只不过……
陈飞宇只是非常淡然地瞟了一眼韩安业扔进来的口供,笑着摇了摇头。
即使他在巡天狱被用了刑,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但是他毕竟也是在天下赌场,以及整个京城混迹了将近五年的人。
陈飞宇开口,淡淡地说道。
“你们少拿这些东西来糊弄我,就拿着一样案卷来说,一家三口灭门案。这只是我天下赌场的一个打手所为,这件事过后,我已经将此人送入到了天平府总1理衙门,而且此人已经被开刀问斩了。”
“还有这一件纵容打手向那些欠债者追讨的案件,虽然这件事造成了十几人的死伤,但是这也是我天下赌场,一位打手所为。而且我已经将这位打手送入了天平府总1理衙门上面的关老爷,也将此人重打一百大棍,之后因为受伤太过于严重死了。”
“还有这一样,针对十几个赌场案件,当初我记得有百草赌场,万家赌场,第一赌场……许多京城有名的赌场。那个时候多亏当时的几位官老爷辛苦查询到这些赌场的掌柜都有人命案在身,或者赌场存在着巨大的欺诈事件,这才把他们抓走的。你要说这些掌柜收受我的贿赂才做的这件事,你们有什么证据?我记得这件事当初是我的一个手下所为,如果你们觉得这里没有存疑的地方,可以去问问我当时负责这件事的手下,只不过我记得那人似乎在前段时间,因为一场重病暴毙身亡了……”
陈飞宇一边说着,一边就指着地上几个展开的口供,开始了一番的长篇大论。
陈飞宇说得确实不错。
关于天下赌场打手,以及收受天下赌场贿赂的那些官员的口供,这是无法直接证明陈飞宇有罪。
因为这些口供要么陈飞宇早就已经差人顶罪,而且顶罪的那个人大部分都已经死了。要么许多事都是陈飞宇找自己的手下去做,把东窗事发之后,他那些手下一个个要么不翼而飞,要么一个个晚上喝粥暴毙。
一切的证据只能证明天下赌场存在着极为严重的管理漏洞,有许多部分之人在天下赌场当中,但是却无法直接证明陈飞宇身涉其中的某个案件。
孟海看着越说越得意的陈飞宇,却非常自然地点了点头。
他对着一旁的曹尚培勾了勾手。
“伯爷,有何吩咐?”
曹尚培抱拳行礼道。
孟海用手指了指陈飞宇。
“把我之前准备的桌子给他呈上来,另外,再给我搞一个摇椅。”
曹尚培点头称是。
没过多久,他带着三五个天平府总1理衙门的官差走了进来,为首的两个手中端着一个大木头桌,后面两个人,一个端着一个木头凳子,一个端着铺着舒服软垫的摇椅。
垫着舒服软垫的摇椅,自然是孟海的。
而那长条木桌,以及一条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木板凳,则是给陈飞宇的。
在陈飞宇一脸惊奇当中,两个官差将个性独特的木桌子放在了陈飞宇的面前,又有一个官差将木板凳放在了桌子后面,示意让陈飞宇坐上去。
陈飞宇坐在了木板凳上,还轻轻地晃了晃,觉得这木板,但也并没有什么太过于稀奇的地方。
紧接着,就有官差取出了锁链,将锁链连同木板凳给铐了起来,锁链锁着的位置恰巧是在两个木板凳的交错之间,所以这就将陈飞宇的双腿与木板凳紧紧地连接在了一起。
紧接着,就有官差取出了一条长长的锁链。
在面前这木头桌子上有两个洞,这两个洞只有拇指般大小,也就只能容纳两根细锁链穿入其中。
刚刚绑在木头上的那是脚铐,现在这锁链自然就是手铐了。
这手铐的其中一端,自然连接着陈飞宇的双手。而另外一端,也就是顺着桌上的圆洞一直垂落到地面的那一节锁链顶端,则是绑上了两个大铁球。
陈飞宇的双手缠着锁链放在桌子上,大铁球刚好垂落到地面,但是他一旦想要抬起双手就要扯动两根大铁球,这两个大铁球都是一百公斤的,以陈飞宇的力气,最多只能将这大铁球抬起一丝。
所以陈飞宇的双手就相当于被锁在了手子上。
陈飞宇针对这一套设计而感到意外的时候。
又跑进来了三五个官吏,同样是天平府总1理,衙门管理牢狱的官差。
只见这些人又拿来了一根木桩,在木桩上面吊着一根线,有个官差,将陈飞宇的头发与那根线连在了一起。
这就是所谓的头悬梁,只不过悬着的是一根人工的木桩。
有了头悬梁,自然也有锥刺股。
就有人在木桩上安了许多的小针。
这些针上全部都是涂了辣椒的。
要被这针扎上一下,那酸爽,可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还有一个官差端来了一大桶凉水,放在了陈飞与所关押的这处牢笼之外。
做完这一切,所有的官差都退了出去。
陈飞宇倒是极为好奇地看着一下子给自己上的这家伙事,有些好奇,这些玩意儿都是做什么用的。
孟海舒舒服服地倒在了摇椅之上,双眼开始微眯了起来,似乎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即使在这天,平府总1理衙门的牢狱当中气味不怎么好闻,但是目前也就只有这个条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在木板凳,腰背挺得笔直的陈飞与有些诧异地说道。
“你们不审问我?”
孟海整个人的身体都靠在了摇椅上,他连眼睛都没有睁,便回道。
“你不是说你没有犯法吗?犯法的都是你手下的那些打手?既然你没有犯法,那我审问你做什么?”
陈飞宇对于这个回答倒是有些诧异,他又说道:“那你为何不放我出去?你既然说了我没有犯法,又为何要关押于我?”
孟海人就没有睁眼睛,便说道。
“我乐意,有本事你告我呀?前提是你得要出得去,这里可都是我的人,或者你请来你的帮手,把你解救出去,这也不是不可以。”
陈飞宇一时无言。
孟海却又问了一个极为古怪的问题。
“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站在旁边的曹尚培报了个时间,孟海点了点头,又舒舒服服地躺在摇椅上。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地流逝。
陈飞宇从原本坐得笔直的身躯,渐渐地有些弯曲。
然后他头上的头发就被吊着的木桩给拽住了。
屁股上也被那涂着辣椒的针给扎了一下。
谈得陈飞宇直接跳了起来。
当然,他没跳起来。
毕竟他的双腿被捆在凳子上,双手上又被吊着两个大铁球,他可没那么大的力气直接蹬起两个大铁球。
这下子,陈飞宇不得不笔直地站立着。
“该去吃饭了!”
孟海看了一眼陈飞宇流得满头大汗,他对着一旁的曹尚培说了一声。
曹尚培点了点头。
然后就有不少的官差送进来了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
当然没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