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徐宗文继续走,“但是乱世中周伯能活一个甲子也是祖上有福,周伯自己有福气。”
五胡乱世,别说平常庶民百姓,皇帝和公卿大臣能活过四五十的都少得很,超过六十的更是屈指可数。
周伯这一类就是活宝,怪不得苻朗请他来做刺史府的家老,这是想借着周伯身上的气运来为他自己增添福寿。
“老不死,老不死,老而不死不就成了贼了吗?”周伯戏谑道。
徐宗文与周伯闲聊几句之后马上直奔刺史府大堂,裴卿、郗俭和一干青州文武都在等着他议事,当然了,他是以刺史苻朗的幕僚身份参与议事的。
至于苻朗原本还胆战心惊,今早郗俭将裴卿临摹的那封谢安手书交给了他,苻朗顿时就换了一个人似的,表现的非常积极主动。
于是,徐宗文就站在苻朗的身后开始操纵起青州的这盘大棋来了……
沈玉自从接到了徐宗文从临淄发出的飞鸽传书,每日都心事重重的,他一直担忧着徐宗文会暴露身份,在郑略的软磨硬泡之下,沈玉只能将徐宗文明着以巡视东莞名义,实则去了临淄的实情道出。
郑略心浮气躁,他可没有沈玉那么沉得住气,等到裴卿从临淄用快马送来的最新军情,郑略得知苻朗准备降而复叛,他再也坐不住了,带着几个随从赶到南城去找朱序,求朱序赶紧出兵青州,策应临淄城的徐宗文行动。
“你个憨子,你知道擅闯都督行营是什么罪名吗?”沈玉拦住郑略。
郑略昂着头,天不怕地不怕:“我不管,大哥要是在临淄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杀了这见死不救的朱序……”
沈玉捂住郑略的大嘴:“你不要脑袋了!”
“呜——我——不管。”郑略挣扎开来指责沈玉道:“你没看裴先生都说那个苻朗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吗?张三手底下就五百个人,你能放心大哥的安危吗?”
“蠢货!”沈玉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不知道大哥手底下那些亲军都是什么战力吗?那五百人个个都是猛如虎狼,能以一敌十的勇士,临淄城内有没有诸君,最多上千秦兵能拦得住他们?”
郑略松开手,怔在原地,也不说话了,沈玉说的话确实有理。
他仔细回想徐宗文在彭城练兵的那些日子,一开始亲兵们每天大鱼大肉的他还挺嫉妒,后来亲眼看见亲兵们大雨里袒胸露背的在急行军,又是在泥地里摸爬滚打,又是拿着木质刀棍往死里训练,甚至有几个还打断了肋骨,挑了脚筋,他就再也不敢吭声了。
确实,那样一群不要命的人,其实力确实不能以常理度之!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啥都不干,就干等着吧?”郑略双手一摊,他也暂时没了主意。
沈玉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朱使君不知道大哥在临淄干些什么吗?”
“你说什么?那朱序明知道我大哥深陷龙潭虎穴,却不闻不问?”郑略急了,听到朱序迟迟没有动静,他火冒三丈,“我要去南城大营找他问话,他是不是看我大哥功勋卓著,抢了他的功劳,所以想借机害死我大哥?”
郑略本来准备听沈玉有什么安排,结果沈玉来来去去就是一个等字,说好听那叫以不变应万变,后发制人,说难听点就是傻等。
沈玉踩上马镫挥着鞭子边追边喊:“憨子,你给我回来!”